「?」徐以年回頭。
「你不用再參與這件事了,直接跟我回去。」
他啊了一聲,原本滿是笑意的桃花眼流露出疑惑:「為什麼啊?」
唐斐反問:「事情差不多解決了,你不回去還想去哪兒?還有你的畢業考核,你們校長都想讓你復讀一年了,跟我好好找他解釋。」
今晚跌宕起伏,徐以年險些忘記了自己危在旦夕的畢業考核,唐斐和校長的交情很好,趁著唐斐在,說不定他還有低分飄過的可能。
更何況他的確沒理由再跟著鬱槐跑了。繼續接觸下去,他害怕自己過界。
思及此,徐以年悶不吭聲點了點頭。
「好了,小年。」唐斐揉了把他的腦袋,靠近他,「你都這麼大了,別讓我們擔心。」
鬱槐獨自站在枯樹下,對面一群除妖師敢怒不敢言。隨著隔音陣解除,所有人不約而同側目望去。
黑髮黑眼的男生率先跑了過來,他沒看其他人,徑直停在鬱槐面前:「師父答應不帶走花衡乂了,不過在調查結果出來前除妖局會密切監控他。這樣沒問題吧?」
他說話時音量壓低,兩人的距離很近。他便說的花衡乂的名字,而不是除妖局以為的花衡景。
鬱槐望著他明亮的眼睛,嗯了一聲。
徐以年沒了顧慮,語氣也輕快起來:「我的畢業考核不能再拖了,幸好師父這次沒訓我,回去之後他會幫我跟校長說情,我也得和他一起走。」
鬱槐臉上的情緒淡了,須臾後,他像往常一樣道:「你吵著要跟來的時候,我以為你直接準備三戰了。」
「……我也沒這麼勇猛吧。」
「確實不能再拖了。」
除妖局的隊伍吵吵嚷嚷,他聽見了不能縱容、後患無窮之類的字眼,但在唐斐明確態度後,對結果頗有微詞的除妖師們相繼閉了嘴。
鬱槐收回視線,朝徐以年道:「回去吧。」
徐以年沒有動。
真正到了分別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有多不想離開他。
「拜拜。」
他說完轉過身,背對著鬱槐的那一刻,不由自主咬了下唇。
他往前走了幾步,忍不住微側過臉,眼睛偷偷地朝後方瞄去。
鬱槐還停留在原地,天色太暗,徐以年沒能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
花衡乂在做夢。
世界彷彿五顏六色的萬花筒,光怪陸離的畫面中夾雜著各式各樣的聲音,他夢見了海一樣多的亡魂、金色的血祭陣、許願機和花衡景純白的亡靈……
有人擁抱他,柔聲祝福他自由。
畫面跳轉,積雪落滿了深山,天空是陰鬱的灰藍色,花衡景背對他一步步消失在漫天大雪之中。
「哥哥!」他想挽留遠去的兄長,高聲呼喊。
「叫什麼呢。」鬱槐推門而入,恰好聽見他這一聲哥,「以前沒看出來你有戀兄癖。」
一看見來人,花衡乂頭疼地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他注意到頭頂純白的天花板。反應過來自己身處何處,花衡乂立刻撐著身體坐起來:「我哥呢?」
他起身時的幅度太大,給他輸入營養液的針管受到了拉扯,血液倒流,花衡乂卻毫無察覺。
「轉世了。他的死相太悽慘導致靈魂不完整,十多年過去一直沒能轉世投胎,我讓許願機用自己的生命重塑了你哥的靈魂,順便把許願機也解決了。」
「……」花衡乂頹然倒回病床上。
「手,注意些。」鬱槐這才提醒他。
「你哥說,他最大的願望就是轉世,你該替他開心才對。他覺得與其兩個人都被除妖局追殺,不如讓你好好活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