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動手的話,這堆玩意兒攔不住我。」他的目光最後落在博士臉上,言語中帶著高高在上的輕蔑,「我保證你今天沒法活著走出去。」
博士笑容不減:「你是不打算救他了?他可撐不到你殺了所有人。」
半透明的靈體浮現在空中,鬱槐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博士臉色微變,心裡不由得生出猶疑。
難道鬱槐真的放棄徐以年了?
畢竟再重要的人也未必比得上自己的性命,距離天亮少說還有六七個小時,一旦失去能力,鬱槐的處境將會格外艱難。
捧著天秤的靈體圍繞著主人打轉。包圍圈中無數人舉起了武器,有的甚至因為緊張到極點洩露了能力。
巨大的天秤出現在鬱槐背後,他單手放上天秤的一端:「這隻靈體的能力是簽訂契約,雙方同意契約便會生效。我吃下藥以後,徐以年如果因為血契出了一點岔子,你會立即死亡。」
鬱槐語氣冰冷,對博士道:「和我簽訂契約,否則我立刻殺了在場所有人。」
-
徐以年猝然睜開眼睛。
四肢百骸殘存著陣陣疼痛,他手腳被縛,整個人被固定在解剖臺上。昏迷之前的場景相繼湧進腦海,他記得自己掉進了一座血紅的陣法,鬱槐讓他離開,不等他行動劇烈的疼痛便席捲了全身……鬱槐呢?
「別費力氣了。」見他掙扎不停,有聲音涼涼道,「你現在跟廢人沒什麼兩樣。」
徐以年扭頭,這才發現旁邊的陰影處坐了個人。那人手肘抵著膝蓋,撐著腦袋打量他。純白的睫毛像是積了一層雪,同色的眼眸中蘊著絲絲縷縷的譏諷。
「鬱槐在哪?」徐以年問。
「在等死呢。」博士微笑道,「我該好好謝謝你,不然我可對付不了他——」
被綁住的男生眼神一厲,聲音驟然冰冷:「你說什麼?」
「我說,多虧你這個拖後腿的掉進了血契陣,為了救你,他自願當我的實驗品。」見他表情越來越恐怖,博士嘴角不斷上揚,彷彿被他此刻的模樣取悅了,「真感人啊,鬼族竟然為了人類犧牲。鬱槐是不是沒長腦子?當初你把他一腳踹了,難道他被解剖成一片片的,你就會替他掉眼淚嗎?」
博士走到徐以年身旁,微微彎下腰,像是在說悄悄話:「說實話吧,他沒法再纏著你了,擺脫了這麼個麻煩,你心裡高興還來不及。」
「……我要殺了你。」徐以年被激得雙眼發紅,「你敢動他,我殺了你!」
「看看你這副窩囊的樣子,你以為自己苟延殘喘活著是因為什麼?」博士笑得眉眼都彎起來,「因為鬱槐替你死了啊。」
他說完起了身,不再看面色僵硬的徐以年,頭也不回朝門外走去。
「站住!!」徐以年氣到極點,衝著博士的背影大聲吼道,「別走!不準走!!你他媽給我滾回來!!」
無論他再怎麼怒罵雪妖都不曾回頭,金屬門在他面前緊緊合上。徐以年這才發現用來遮蔽結界的手環不見了,異能都無法使用。不僅如此,他全身上下因為血契隱隱作痛,四肢也沒什麼力氣。
一想到鬱槐極可能因為自己身處險境,徐以年都快瘋了。他不斷嘗試調動異能、被束縛的手腳瘋狂掙扎,很快就磨出了血,即便如此他依然被死死固定在解剖臺上。正當他逐漸感到絕望時,金屬門忽然發出了響動。
徐以年以為博士去而復返,臉上露出警惕的神色。隨著來人走近,徐以年神情怔然:「……葉悄?」
確定是他,徐以年欣喜道:「葉悄!」
那人低低地答應。
多日不見,葉悄似乎瘦了些,臉頰也沒什麼血色,他目不轉睛看著徐以年,蒼白的唇角浮現出淡淡的微笑:「太好了,你果然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