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斐淡淡道:「有這一個就夠了。」
窗外的麻雀從樹梢一躍而下,好不容易找著的消遣飛走了,徐以年正覺得遺憾,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看清楚來電人,徐以年的表情出現了一剎那的呆滯,他轉頭問:「師父,我能不能出去接個電話?」
「去吧,別走遠了。」
眼看他從沙發上起身,迫不及待似的跑了出去,校長連連搖頭。
徐以年先咳了一聲,而後在走廊上按下接聽:「餵?」
「你在忙?」從那端傳來的嗓音撞入耳朵,是有些偏低的音色。一聽見對方的聲音,嘰嘰喳喳的鳥叫都像變得遠了。
徐以年放輕了呼吸。
「在學院,有什麼事?」
那邊沒有直接回答:「畢業考核透過了沒。」
「應該過了,我看校長和師父聊得挺開心的。」
「恭喜。」鬱槐祝賀了一聲,「之前忘了告訴你,謝祁寒想找你喝酒,聽說你離開了自由港更是一直唸叨……吵得要死。」
徐以年還記得謝祁寒上擔架前不忘讓他留個名字,但他沒想到,那隻皇靈真打算約他喝酒。
「有空嗎?沒空我讓他消停點。」
同一時間。
謝祁寒聽著鬱槐瞎扯,滿目深沉地對南梔道:「我覺得老大不對勁,他為了約個人已經不擇手段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唸叨過……不會吧?難道最近的流言蜚語都是真的?」
幾分鐘前,鬱槐突然問他想不想見一面橡山競技場戴面具的人類少年,那哥們兒自從那場大戰後杳無音信,很少能碰見這麼合得來的人類,能見一面謝祁寒當然樂意。但他沒想到下一秒鬱槐就拿出了手機編故事。
「真不真我不知道。」南梔若有所思地看向鬱槐,而後一笑,「但老闆用你的名義,是你的榮幸。」
「……」
徐以年不知不覺握緊手機,背靠上冰涼的牆面。
喝酒的話,鬱槐可能也在。
「沒,我……」徐以年的聲音從低到高,最後頭腦一熱,「有!我有空!」
電話那頭的妖怪似乎笑了,他報了一個地點:「我也在,不介意吧?」
徐以年應聲,確定好時間後暈乎乎地掛掉了電話。
他就這麼一路走回了校長辦公室,剛要觸碰門把,門從內拉開,走出來的青年微低下眼,同他四目相對。
「師父,」徐以年回過神,「你們談完了嗎?」
「談完了。回去寫一下任務報告,要是有不清楚的可以問宸燃。」唐斐給他透了個底,「考慮到你直接阻止了血祭,最後給了很高的分數,恭喜了。」
「謝謝師父!」徐以年驚喜地睜大眼睛。唐斐問:「剛才是誰的電話?你看起來心情很好。」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嘴角一直是上翹的。
徐以年猶豫了幾秒:「夏子珩,他約我週末吃飯,還叫了其他幾個朋友。」
這倒不全是假話,為慶祝全組畢業考核順利透過,夏子珩前幾天的確嚷嚷著聚一聚。
唐斐點了點頭。
「對了師父,你晚上有空嗎?我爸媽想約你吃飯……」徐以年一邊和他並排走,一邊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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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定好的地點位於一艘金碧輝煌的遊輪上。
這艘約七樓高的巨船誕生於數百年前,原本僅供當時的貴族使用。它在出行過程中遭遇了海難,船上幾乎無人生還。十幾年前,一位擅長通靈的巫族買下了整艘遊輪,他將死在海難中的幽靈召回人世,頭等艙的幽靈們維持著生前衣香鬢影的模樣,每晚聚集到宴會廳載歌載舞;幽靈船長負責掌舵,圍繞自由港慢慢地航行。那位頭腦靈活的巫族以此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