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鬱槐都是楓橋學院出來的,課程內容上壓根沒有微積分這玩意兒。術業有專攻,即便是鬱槐,拿人類的課程也沒什麼辦法。但和他不同,鬱槐從入學楓橋學院那天起就只聽過誇獎,哪怕嚴厲如校長也沒挑過鬱槐的毛病。
他本來是想多找機會和鬱槐相處,最好能借大學輕鬆的氛圍促進促進感情,結果事與願違,還把鬱槐坑了。
他估計鬱槐這輩子第一次這麼丟人……完了,不會直接惱羞成怒吧?
徐以年心裡七上八下,恨不得替他答題,就在他準備退而求其次問問陳渡時,鬱槐大大方方道:「不好意思老師,我確實不會。」
講臺上的老師怔了怔,可能也沒料到他承認得這麼爽快。餘光瞟到先前被點起來回答問題的男生緊張的模樣,心下瞭然,語氣調侃道:「就算是陪男朋友上課,也要認真聽講。」
周圍的學生聞言都在偷笑,徐以年正要鬆口氣,想不到鬱槐竟然應道:「好的,下次不會了。」
徐以年渾身一激靈,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陳渡目瞪口呆:「……不是吧,原來你們是這種關係?」
他沒聽清楚陳渡在說什麼,剎那間,腦子裡都被一個念頭填滿:要是換成鬱槐攻略他,說不定自己三天就投降了。
講臺上重新響起了授課聲,徐以年不敢再造次,雙手墊著下巴安靜地趴在桌上。偏偏鬱槐反倒不安分了起來,也學著他的模樣,趴在桌上湊了過來:「你怎麼不吭聲了?」
徐以年偏過頭,毫無防備撞進他暗色的眼睛裡。
鬱槐和他離得極近,兩人胳膊貼胳膊,徐以年連他的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心跳不自覺亂了一拍,徐以年悶聲道:「剛剛才答應老師上課聽講,現在就忘了嗎?」
「我答應的是陪男朋友上課認真聽講,我又沒有男朋友。」鬱槐將他的舉動看在眼裡,語氣似是埋怨。
徐以年莫名感覺這話透著股恨嫁的意味,這個聯想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趕緊壓下亂七八糟的念頭,緊張地問:「你想談戀愛?」
鬱槐要是有這方面的意向,他都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仔細想想,我好像也該談戀愛了。」鬱槐盯著他,神色專注,彷彿只看得見他一個人,「你覺得呢?」
徐以年內心直打鼓,一般情況下,一個人跟另一個人諮詢戀愛方面的事情,那被諮詢的那個基本不在考慮範圍內。但鬱槐的言行舉止……是他想多了嗎?總感覺像是暗示。
徐以年不敢輕易回答,略顯狼狽地移開眼:「上你的課吧。」
下課鈴聲響起,學生們陸陸續續出了教室。
經歷了一節課的忐忑,徐以年一心只想把節奏拉回來,偷偷摸摸找陳渡問了南海大學的約會聖地,在對方震驚加佩服的眼神中,拉著鬱槐就往浮橋邊的蓮池走。
出乎意料的是,鬱槐也很配合,甚至沒像平時那樣逗弄他。
曲折的石橋連線著湖心的亭臺,池中盛開有大片大片藍紫交錯的蓮花,時值正午,湖邊的學生不多,石橋上仍有一兩對卿卿我我的情侶。徐以年一步跨上石橋,心說這地方真是來對了,正想趁著氣氛試探鬱槐的想法,沒注意到旁邊有兩個學生早已觀察他們多時,其中短髮的女生抓了抓同伴的手,鼓起勇氣走上前來,攔在了鬱槐前面。
「同學……可以這麼叫你嗎?」女生對上他暗紫色的眼眸,一個緊張,打好的腹稿全都忘到了腦後,磕磕絆絆地說明來意,「能不能給我一個聯絡方式,社交軟體或者電話都行。」
鬱槐看著她漲紅的臉頰,餘光卻瞟向徐以年的位置,原本站在石梯上的人已不見了蹤影,下一瞬間,有人撲過來一把抱住他,雙臂從側面緊緊環住他的肩膀,發梢輕輕蹭過下頜,鬱槐聞到了他身上和自己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