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率先變了臉色,徐以年也隱隱約約有不好的預感。在兩人焦急的注視下,鬱槐蹙起眉:「我能感受到和自由港的契約仍在,但是,它好像不再受我的控制了。」
更為古怪的是,這種控制權的消失不曾有任何預兆,如同悄無聲息沒入陰影之中。
「怎麼會……!」南梔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作為宣檀的副手,當初還是她引導鬱槐和自由港簽訂的契約,「契約效力就是契主理所當然擁有對自由港的控制權啊!」
徐以年不太瞭解鬼族與自由港的淵源,但聽到這裡也明白了目前的情況是多麼反常,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從衣兜裡拿出了紫鑽胸針:「這個呢?」
鬱槐從他手中接過胸針,沒過多久便道:「一樣失效了。」
花園裡的氣氛一時宛若凝固,沒有人開口說話,頭頂上方的太陽在這時逐漸沒入厚重的雲層之中。
徐以年最開始以為只是單純的天氣變幻,但陽光越來越暗,明明還是上午,四周卻如同陷入了黑夜:「……怎麼回事?」
南梔下意識看向鬱槐,因為與自由港的契約,整座城市都在鬱槐的控制之下,城內的各個區域因此擁有了不同的季節以及不同於外界的晝夜時點。看來真如鬱槐所說,契約雖在,控制權卻已經……
不僅是城堡上方,整座自由港都毫無徵兆沉入了黑暗。遠處的黑曜石廣場上逐漸亮起了燈光,有不少妖怪似乎將不正常的天色理解成了開放日的節目,短暫怔愣後,廣場上爆發出一陣陣歡呼聲,在城堡裡都能隱約聽見傳來的喧鬧。
花園的裝飾燈都自動亮了起來,徐以年遲疑地問:「如果這不是你做的,那現在自由港……是由什麼在操控?」
忽然一陣夜風吹過,給這看似平常的提問無端添了一絲悚然意味。
鬱槐眯起眼睛,冷眼掃過大街小巷明亮的燈光:「我在想,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人,他到底想要得到什麼。」
天空是濃鬱而厚重的黑色,不僅沒有高懸的月亮,連星塵都不見蹤影。南梔收回目光:「還有一件事。您昨天派巡邏隊尋找和您長相相似的妖族,幾小時前,有一名巡邏隊員似乎有發現,也有使用通訊符的痕跡,但之後就再也無法聯絡上他。那名巡邏隊員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北面的城郊。」
徐以年腦中閃現一撇而過的那雙紫眸,隨即問:「你是在找節日遊行上那隻妖怪嗎?」
鬱槐點了點頭:「覺得有些奇怪,讓他們多留個心眼。」鬱槐見南梔面色凝重,知道接下來才是重點,「說吧。」
「同樣是在北面的城郊,那裡出現了一種幽綠色的骷髏,巡邏隊趕過去確認過,不是巫族的骷髏兵……甚至沒人說得出那具體是什麼。」南梔說到後來,忍不住皺起眉頭,「那些骷髏傷人不說,似乎還有意識地朝著同一個方向前進——主城的方向。」
在黑夜突然降臨後,自由港如往日般亮起了輝煌的燈火,空氣中似乎還餘留著節日歡樂的氣息。
但在看似輕鬆平靜的表象之下,有什麼潛伏在黑暗中的東西正在無聲無息發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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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面的城郊與森林接壤,因地勢起伏,這裡的街道大都縱橫交錯猶如迷宮,相較於繁華寬闊的主城區,這片區域居住的妖族並不算多。
地圖精靈飛快扇動翅膀,一路飛進小巷深處,小精靈透明的翅膀在黑夜裡散發著朦朧的粉色光暈,徐以年和鬱槐跟隨其後匆匆前進。
目前暫時沒法弄清楚自由港的契約究竟發生了什麼,鬱槐讓南梔先去安撫因傳送咒珠失效而聚集在城堡外的妖族,自己則和徐以年一起趕往城郊。
小精靈飛行的速度越來越快。繞過拐角後,視野內豁然出現了一座廣場,這裡聚集著七八名巡邏隊員和數名受驚的遊客,不少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