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異能力是水,雖然天賦不佳、平日也鮮少使用能力,裴蘇還是努力凝結出了一面水鏡。模糊朦朧的水鏡逐漸變得清晰,裴蘇定睛一看鏡子裡的自己,險些被嚇得叫出聲音。
鏡中人容貌明艷,眉目間帶著少年氣,一雙眼睛形似桃花,眼角下有一顆小小的淚痣。
這根本不是他的臉!
裴蘇嚇了一大跳,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才覺得這張臉有些眼熟,當他反應過來在哪見過,頓時冒出了一身冷汗。
這是徐以年的臉。
他越是緊張,腦子越是轉得飛快——難道唐斐每一次和他上床,都在他臉上施加幻術,把他變成徐以年的模樣?!難怪……難怪房間裡不能出現鏡子!
唐斐對他的態度總是陰晴不定,但仔細想想,自從徐以年來了唐家,哪天若是和唐斐稍微親近些,唐斐便會對他溫柔許多,反之像今天這種情況,唐斐就會把他當作徐以年虐待……真是個瘋子。
裴蘇越想越害怕,腦子裡掠過徐以年的身影,突然感覺自己和他的身形似乎很相似。這樣一來,連最開始唐斐和他搭話的緣由都染上了一層陰翳。
他知道自己撞破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秘密。想起唐斐狠辣的手段,裴蘇努力控制著自己不要顫抖,讓水鏡慢慢消散,不敢留下一點痕跡。
等唐斐回來,他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模樣,逼自己放空大腦,不去想現在頂著誰的臉。
裴蘇被這件事嚇得夠嗆,對唐斐的感情都漸漸冷卻下來,不免覺得唐斐心理變態,不僅對自己的徒弟有這種心思,還用這樣見不得光的手法宣洩慾望。
但裴蘇也不敢輕易和唐斐提分手,只能假裝無事,繼續留在唐斐身邊。他知道唐斐位高權重,特意留了個心眼:他偷偷將他們有一次上床的經過錄了下來。
「……就在這張儲存卡里。」裴蘇以目示意道,「影片裡我的臉被換了,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我說的不是假話。」
徐以年聽到這裡,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見鬱槐的表情也不太好,裴蘇快言快語道:「先前我一直沒能聯絡上你,我以為你被他……幸好,是我想多了。」
「我不想給自己惹麻煩,一開始沒打算告訴你這件事。」裴蘇看向徐以年,眼裡流露出些許歉意,「但你在黑塔救了我一次、還讓我離開了黑塔,審判過後,我始終感覺對你有虧欠,糾結了很久,還是覺得應該讓你知道。」
裴蘇頓了頓:「這件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如果可以,別讓唐斐發現和我有關。」
「放心。」鬱槐的嗓音透出冰冷的寒意,「他不會有時間管這件事。」
裴蘇點點頭,起身前看了徐以年一眼:「我先走了。如果有需要的地方,再聯絡我。」
裴蘇離開後,徐以年沉默頃刻,自嘲道:「想不到我第一次聽他的八卦,還是這種事情。」
鬱槐在裴蘇講述中途就憋了一肚子火,裴蘇一走,實在沒忍住:「唐斐這畜生……這麼多年,也虧他有臉裝腔作勢。」
見鬱槐氣得罵人,徐以年居然有些想笑,但他唇角扯了扯,發現自己根本笑不出來。
徐以年平復了一下情緒,突然道:「要不我們還是看看吧?總得確定一下真假。」
他正要伸手,鬱槐先一步拿走了裝著儲存卡的皮夾。
「這種東西你就別看了,我確認一下裴蘇說沒說謊就行。」鬱槐揉了把他的頭,「等我一會兒。」
徐以年見狀也沒再堅持,答應一聲,留在了客廳。鬱槐拿著儲存卡進了書房,過了十多分鐘,鬱槐沉著臉從房間出來。
影片裡的畫面與裴蘇描述中有過之無不及。一想到唐斐居然對徐以年存了這種心思,鬱槐強壓著火氣,大致掃完了影片。
「裴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