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笑道:“對,我就是李翰林,你就是寇江淮寇將軍吧?在你們剛剛跟離陽朝廷大軍死磕的時候,我跟年哥兒……是跟王爺有過書信往來,王爺在信上就說過,如果哪天能讓你和謝西陲一起為北涼邊軍效力,那就痛快了,沒想到還真有這麼一天!我李翰林是個糙人,沒二話,以後只要都能從戰場上活著回去,到了陵州,我請你寇江淮喝一整年的花酒!不僅是你,曹冬瓜,鬱鸞刀,謝西陲,你們誰都別想跑!”
被喊了綽號的曹嵬怒道:“你李翰林哪來那麼多銀子?!陵州那個銷金窩,一個過得去的花魁,沒個兩三百兩銀子拿得下來?”
李翰林哈哈笑道:“怕什麼,跟我爹借去,實在還不上銀子,就還給他老人家一堆孫子嘛。”
寇江淮嘴角翹起,這個曾經惡名昭彰的白馬校尉,似乎比什麼謝西陲什麼鬱鸞刀都順眼多了。
謝西陲滿臉苦笑道:“李校尉,喝酒可以,喝花酒的話,恐怕喝一年酒就得跪一臉搓衣板啊。”
向來以一本正經著稱北涼的陳錫亮笑眯眯道:“我比謝西陲強一些,尚未娶妻,所以喝花酒不怕,不過要喝,我只喝綠蟻酒,至於花魁不花魁的……”
陳錫亮“一本正經”道:“還是很在乎的!”
寇江淮忍不住瞥了眼這位讓自己刮目相看的年輕流州別駕,在肚子裡罵道:狗日的,不愧是從江南道那邊來的讀書人!
楊光鬥一直沒有打斷這些年輕人的言語。
老人時不時拈起一粒花生米丟入嘴中,滿眼笑意。
老人拍拍手後,突然站起身,雙手負後,徑直走向門口,跨過門檻後,轉頭看著那些年輕人,緩緩說道:“天底下大概只有我們北涼,只有我楊光斗的這座刺史府邸,在為將軍們踐行的宴席上,只有一籃子羊肉大餅,對不住了。”
老人說完這句話,便揚長而去。
曹嵬趕緊扯了扯陳錫亮的袖子,嘿嘿笑道:“老陳老陳,你瞧見沒,楊老頭是不是哭了?”
還未走遠的老人一邊加快步子,一邊怒罵道:“放你的屁!咱們北涼風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