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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鳳年跟橫水城守將衛敬塘見面前,鬱鸞刀的幽州騎軍當時已經跟那兩萬莽騎有過一場交鋒,後者是臨時從顧劍棠東線那邊抽調出來的輕騎,本意是想打出一場快若疾雷的奔襲戰,一口氣將孤懸塞外相互依託的橫水銀鷂兩座空城“吃掉”,便可以順勢將幽州萬騎壓縮在薊北一帶,屆時幽州騎軍糧草不濟,這支孤軍深入的北涼左翼奇兵自然就會老老實實無功而返,但是因為衛敬塘和橫水城的存在,迫使驚疑不定的北莽騎軍不敢冒失南下,等到他們斥候探知地理位置更西邊的銀鷂不同於衡水,已經“如約”撤軍,兩位原本暴跳如雷的北莽萬夫長靜下心一商量,覺得大不了捨棄衡水佔據銀鷂,照樣可以對幽州騎軍造成一定程度的震懾,只是戰場上機會稍縱即逝,在他們在橫水城以北駐足不前一天後,等到他們精疲力竭的兩萬大軍撲向銀鷂,在距離那座邊城百餘里處,大軍腰部遭到了五千幽州騎軍在側面發起的突襲,兩名萬夫長和幽州騎軍主將鬱鸞刀都心知肚明,兩支騎軍都很疲憊,關鍵就看誰的緊繃著的那根弦先繃斷。
鬱部騎軍先前在明確無誤得知銀鷂棄守後,副將就提議迅速返程,鬱鸞刀的執拗這個時候得到淋漓盡致的展露,執意要以不惜禍害戰馬體力和大量騎卒掉隊的巨大代價,也要趕在北莽獲得兩座邊城前狠狠打上一仗,兩名性格持重的副將都不贊同,但是北涼將士絕對恪守軍令的本能,讓兩位將軍沒有辦法違抗主將鬱鸞刀的大膽行事,最終鬱部幽騎在三日疾馳五百里的強行軍途中,逐漸分割成了三股騎軍,馬匹腳力更優騎卒戰力也最強的鬱鸞刀親率先鋒五千騎,也終於及時趕到了戰場,如同一枚鋒銳箭矢毫無徵兆地直插北莽大軍肋下,完成了戰於薊北城池之外的戰略意圖。
幽州騎軍的突兀橫插,一下子就將措手不及的北莽騎軍給狠狠鑿穿陣型,之後兩次氣勢如虹的衝鋒,更是讓莽騎前後斷裂,失去聯絡。氣急敗壞的兩名萬夫長能夠被派來薊州,肯定是北莽最東線邊境上能征善戰的驍勇將領,雖然戰況不利,但絕對沒有就此束手待斃,要知道有相當數量騎軍參與的廝殺,戰死幾千人其實並不少,可一旦戰事被某一方打成一場追殺戰,死個上萬人那都是少的。所以兩名各領前後萬餘騎的萬夫長同時決定將這五千幽騎包餃子,雖然註定勝也勝得結局慘烈,但比起被這支幽州偏師打出一個類似五千騎斬首萬餘人的戰果,肯定要好上太多。但是幽州五千騎爆發出來的穿透力和殺傷力,讓北莽騎軍所有千夫長都感到膽戰心驚,三次“互撞”,雖然說都是幽州騎軍藉助突襲在正面衝鋒中佔據人數優勢,但是足足北莽兩千餘騎當場陣亡,還是讓北莽騎軍咋舌,離陽兩遼邊線上幾支久經沙場打老了仗的精銳騎軍,撐死了也就是這種本事。
鬱鸞刀沒有率領五千騎酣戰到底,順利展開數次衝鋒後就開始有意無意把戰場牽扯到更西的位置,兩名萬夫長各自掂量了一下己方騎軍的體力,前後被撕裂出空隙的兩支大軍於是出現了一種細微的戰術偏差,北莽後方騎軍想要讓騎卒換馬再戰,更靠近銀鷂的那支騎軍則直接就銜尾追殺過去,這種偏差其實按照最先戰場上雙方投入的兵力差距,北莽騎軍別說致命,其實都不算什麼失誤,傷亡慘重的北莽前方騎軍仍有八千多騎,他們的果斷追殺不但可以咬住幽州騎軍,還可以順勢與後方騎軍合攏彌補上那條縫隙,形成那條騎軍鋒線上的絕對兵力優勢。只是幽州軍第二支三千餘人騎軍的到達戰場,打亂了莽騎所有佈局,幽州所有騎軍都是輕騎,但是這一支騎軍明顯是以犧牲時間換取了裝備上的相對突出,與薊北邊線持平追擊鬱鸞刀所率騎軍的北莽八千多騎,一下子這又就被這支幽州騎軍將腰部搗爛,如烈馬撞入麥田,瞬間收割掉一千餘莽騎的性命,加上鬱鸞刀主力騎軍恰到好處的同時展開衝鋒,士氣高漲的七千餘幽騎對上傷痕累累且如驚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