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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老師,你真沒事?
就是痙攣而已。我裝得語重心長地對他說,你需要補補課外知識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很喜歡逗洛丘河。也許是覺得他很像曾經那個沒心沒肺的自己,又或許只是想試探下他,是不是真的心思單純。
洛丘河果然認認真真地衝我點頭,好的好的。
陸召呢?我看了眼時間,不過才七點半。
洛丘河告訴我陸召一個小時前就已經出發去會場了。這次陸召過來是來談併購案的,對方的公司有將近一半的股份捏在幾位外商手裡,對方不肯放,要親自跟陸召談。
因是多方與會,涉及到不同國家的人員,以至於這次雙方各自都有自己的翻譯團隊。陸召的團隊比我們早到一天。
而一場會議按通常情況而言,只需一到兩名交傳輪流即可。
怎麼算我都是多餘的那個。事實上,我也的確是多餘的那個。陸召自己本身的英語並不差,雖說沒有精專,但這種場面他應該應付得來。
他點名要我跟找的是個隨行的由頭。
隨行,顧名思義他去哪兒我跟去哪兒,隨時隨地跟在他身邊給他口譯。當時我極力強調自己無法勝任的原因也在這,其一、我行動不便,很有可能耽誤行程,反而讓團隊遷就我。其二、我坐著輪椅,只要他站著我便沒法同他耳語,直接朗聲翻譯會極其尷尬且不禮貌。
然而眼下,我這個所謂的隨行人員正被僱主晾在酒店裡好吃好喝地供著。
我不明白陸召到底是什麼用意。
一連四天皆是如此,落到我手裡的工作不過是一些誰都能做的筆譯,工作量也不大,一個上午就能完成。
而在這幾天裡,其他人都忙得腳不沾地,洛丘河站著都能睡著,還得抽空回來看顧我。陸召更是不見蹤影,皆是凌晨而歸,睡不到幾個小時,人就又走了,我連同他發火的機會都沒有。
我免不了覺得陸召是在耍我,打著工作的幌子來逼我就範。
、瘋子
(8)
陸召從頭至尾沒有讓我參與到併購案裡,而是帶我去參加了另外一場籌備已經的會議。現在想來,併購案恐怕並不是陸召此行的真正目的,他不過是順便過來走個形式,過個場。
今天的這個局,才是重中之重。他們為此已進行了長達幾個月的前期交涉。
上城集團雖說在業界赫赫有名,但說到底也只不過是在上游偏下的位置。陸召向來不甘心吃別人剩下的那口,自是要拼命往上爬。
陸召眼底有瘋色。
多少企業家在對賭協議上吃盡苦頭,有的坐了牢,有的崢嶸半身為他人做嫁衣,有的風光一時又慘淡收場,雙贏的局面幾乎少之又少。
可陸召他竟敢孤注一擲,壓上了他手上所有的股份,來換一個機率。要麼贏得足夠一躍進入金字塔尖的門票,要麼輸得一派塗地,成為喪家之犬。
今天的會一共進行了八個小時,從早上的九點開始,除去吃飯時間,剩下的幾乎都在你來我往中度過。
現場算上我一共三個翻譯,另外兩個是對方出的交傳,而我則全程待在陸召身邊做他的個人翻譯。整場會議都有音訊、影片記錄,所有人開口前都得深思熟慮,不敢行差踏錯任何一步。陸召亦然。
分明都是已經在前期訂好的條款,對方卻還幾次三番給陸召下套,言語裡全是劫,饒是平時巧舌如簧的陸召也有無力招架的時刻,沉默許久才能將各種利弊剖析清楚。
在籤立對賭協議時,陸召忽然附到我耳邊說:好累,簽完了你就帶我回去休息吧。
對面的外國佬們聞聲紛紛抬頭,一個個瞪大眼死盯著我們,生怕錯過了什麼細節。
陸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