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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自家男人除了憨笑啥都不會,周家阿孃只覺得心口陣陣發疼,一個沒忍住就揚起嗓門怒吼:“我怎麼就瞎了眼,嫁給了你這個沒用的東西!”
灶間就在周芸芸斜對面,阿孃的話順著風飄了進來,她隱約聽到了幾句,無奈的嘆息一聲。其實,阿孃這人也不壞,就是心眼兒多得很,慣會算計,又因著成親多年只得了獨一個兒子,素日裡寵得要命,只恨不得將周家其餘人都轟走了,把所有的錢糧都留給她的寶貝兒子。
怎麼說呢,周芸芸既不像原主那般討厭阿孃,可同樣也喜歡不起來。好在她有阿奶和阿爹疼著,小日子過得極是舒心,倒也用不著太在意阿孃的態度,左右那是她親孃,再怎麼偏心眼兒也不至於害了她。
不過,有個事兒卻得提前思量起來了。
原主一心想從村裡出去,打算嫁到鎮上過好日子。可週芸芸在現代就是在大城市裡打拼的,早就厭煩了都市生活,倒是格外的嚮往鄉下的田園生活。恰好,周家所在的小山村背靠大山食材豐富,阿奶和憨爹待她極好,不短吃也不短穿。周芸芸自是歇了離開的打算,只想著能否重操舊業,做些糕餅點心,自己吃也成,拿去鎮上賣的話,家裡也能多添個進項。
仔細盤算了一陣子,周芸芸愈發覺得這個想法可行。農忙時節已經過去了,地裡的糧食別說收了,曬都曬好了,如今都收到了糧倉裡。這會兒還是深秋,尚能尋出些活計來,等再晚些時候,怕是村裡好多人都會去鎮上打個短工。往年憨爹也去,偏他人老實,出去做活不惜力氣,還捨不得花一文錢。
周芸芸思忖著,等傷好了先做些點心試試手,到時候也好讓阿爹搭把手,幫忙生個火揉個麵糰之類的。既能省了自己不少事兒,也能把阿爹留在家裡,省得他出去累死累活的給人下苦力。
☆、
儘管農忙已過,可在周芸芸看來,這一大家子的人就沒有真正閒下來過。哪怕地裡的活兒幹完了,可隨著冬日的臨近,要忙活的事情還是有很多。譬如檢修房屋,檢視是否有漏水漏風的地方,將去年的冬被棉衣拿出來翻看洗曬,再有就是囤積大量的柴火好過冬。要是再有心點兒,還可以多準備些臘肉乾貨好過個豐盛的大年。
要忙活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別說周家成年的男丁女眷們了,就連在周芸芸看來無疑是童工的堂弟堂妹們,也得幫著大人做不少活計,起碼最簡單的洗曬,大人是不管的。
整個周家,唯有周芸芸一人是真正閒著的,每日裡就是吃喝拉撒睡,美其名曰養傷。
其實周芸芸頭上的傷並不算嚴重,甚至都不怎麼疼,麻煩的是隻要一起身就伴隨著陣陣暈眩感。無奈之下,她只能每日裡躺在床榻上,側過頭去瞧窗外那巴掌大點兒的地方。
周芸芸的房間位於整個周家院子的最前方,陽光極好,從天明破曉直到太陽下山,她基本上都沐浴在陽光之下。窗戶外頭就是周家的曬壩,沒遮沒擋的,不過因著周家位處整個山村的最南面,位於大青山懸崖峭壁之下,以至於除了周家的男女老少外,壓根就沒人會來這裡。
從屋裡看向窗外,周芸芸目光所及,只能看到對向的灶間裡,時常人進人出的,再就是放在灶間外牆屋簷底下的四口半人多高的太平缸了。
好無聊……
即便有好吃好喝的供著,這樣的日子也無聊透頂。等好不容易捱過了頭三天,周芸芸一覺得好些了,就忙不迭的跳下床,蹬上千層底的布鞋就出門去了。
深秋季節,除卻早晚略有些冷外,正當午的時候,氣溫還是很宜人的。周芸芸好久沒都出房門了,這會兒走到了曬壩上,顧不得旁的,先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等略緩了緩,她才四下掃視了一圈,又拿原主的記憶與之相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