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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周芸芸這麼一說,周大金仔細一想,可不就是這個道理嗎?村子裡亂成這般,便是周家這頭,也不能說完全就安心了。周家阿孃待在孃家是會受些委屈,可最起碼不用擔心狼害了。
這般想著,周大金只掰著手指頭開始盤算還有多少時日才開春。開春多好,狼群不會再下山了,胖喵可以上山打獵了,阿孃也能從孃家回來了……
誰也不曾料到,就在周大金滿心滿眼盼著日子趕緊過去時,周家阿孃已經到了楊樹村的村口。
到了,又跑了。
說來也是湊巧,周家阿孃剛到村口時,恰好碰上張里長派出去的人將屍首一一抬回來。其實雪崩的路段真心不算長,且這都有兩天工夫了,小心一點挖掘的話,多半還是能將屍首挖出來的。也因此,周家阿孃順利的看到了一具具屍首被抬進村子的壯觀景象。
只一眼,她就被嚇得不敢進村了。
雖說沒敢進村子,可週家阿孃還是拽住了個素日裡時常竄門子聊天的嬸子,急慌慌的追問了起來。這一問,自是愈發的恐懼起來。
聽說狼群下山了,聽說位於大青山山腳下的周家已經連著兩回遭遇狼襲了,聽說村子裡的老林家差不多被滅門了,聽說……
周家阿孃半點兒遲疑都沒有,捂著亂顫的心口,頭也不回的撒腿跑了。
☆、
杏花村李家。
李家老太瞪著今個兒早間剛離開,還不到下半晌就又回來的大閨女,氣急敗壞的吼道:“你咋又回來了?難不成老周家狠心到不讓你進門了?你嫁到他們家十來年了,還給他們家生了倆孩子,沒功勞也有苦勞啊,他們就這般不講道理?該死的老周家,殺千刀的東西,這是鐵了心把人往死裡逼啊!!”
不來孃家接人,主動送上門去又被攆出來,明擺著是打定主意想斷了這門親。李家老太氣得險些沒直接背過氣去,等李家其他人聽著聲響急急趕來後,更是皆義正言辭的討伐起了老周家。
周家阿孃有苦難言。
之前她一時衝動完全沒考慮清楚,等回想起來就冷汗涔涔後怕不已,提心吊膽好幾天生怕周家真寫了休書。可仔細想了想,應該不至於那麼誇張,畢竟休了她,影響最大的不是別人而是周芸芸,親孃被休棄了當閨女的還能嫁出去?
說起來都怨大嫂,要不是她太狠了,就算鬧點兒不愉快,在孃家待幾日再回去唄,偏就得理不饒人,非要將事情徹底捅爛。鬧的如今自己是有家回不得,李家上下更是全毀了名聲。
偏李家這頭,餘下的口糧堪堪夠自家人不餓死,想要吃飽那就是白日做夢。周家阿孃回孃家時,也沒帶任何東西,完全是靠孃家人養活的,自是沒法再矯情。這要是得罪了婆家再得罪孃家,就真不用活了。沒奈何,她只能每日裡從早到晚的幹活,大雪天還要清早起來去外頭拾柴禾、去村口井邊擔水、忙進忙出的做家事,甚至還要上屋頂清掃積雪。
便是如此,勞累了一天最多也只能吃上一碗薄薄的稀粥,米粒都是數著的,偶爾添一些乾巴巴的野菜進去,基本上一碗下去肚子裡頭全是水在晃盪,壓根就吃不飽。
仔細想起來,她尚未嫁到周家時,在孃家過的就是這種日子。家裡家外忙忙碌碌的一刻都不停歇,秋收時節還要跟著長輩一道兒下田裡收割麥子。那可真是累人呢,基本上一天下來,整個後背都被太陽曬得滾燙滾燙的,皮都要掉了,腰就跟斷了似的壓根就直不起來。可就這般,也吃不到一碗撈乾飯,至於葷菜油水那就更別想了。
說真的,也是等嫁到了周家以後,她才終於體會到了吃飽的那種滿足感。
她後悔了。
倒不是責怪孃家,畢竟孃家是怎麼個情況,自己早多少年就知曉了。就說這段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