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日,周家阿奶顛顛兒的跑回家,將糕點隨手放到堂屋大長桌上,從懷裡摸出了一樣用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當著周芸芸姐倆並倆懷孕的孫媳婦兒面,小心翼翼的把布包解開,露出了裡頭的東西。
是兩面短柄手鏡,還是極為稀罕的玻璃鏡。
待看清楚後,周芸芸愣是沒保持住自己的神情,滿臉驚訝的抬眼望著周家阿奶。
那兩面手鏡是銅製的,做工極為精細不說,關鍵是玻璃鏡在這年頭是絕對絕對的奢侈品,甚至於這種工藝的東西它就不該出現在這荒郊僻壤,就算是府城也一樣。
依著周芸芸對這個時代的猜測,這種做工加上這般清澈透亮的玻璃鏡,都足以算作是貢品了。
這般想著,周芸芸愈發不安起來:“阿奶,這個……是你從哪兒得來的?”
“就是那個有錢人家的傻兒子叫人給我捎帶來的。”周家阿奶很是嘚瑟的一揚頭,“說是這玩意兒在京城都是個稀罕物件,就算祁家有錢也頗費了些心思才弄到手的。我瞧著這東西真挺好的,正好有兩面,回頭你和三囡一人一個,就當是提前給你倆備嫁妝了。”
還真別說,這手鏡當嫁妝是真的合適,甚至是一件極為體面的上好嫁妝。
周芸芸很是喜歡,說起來這還是她穿越以後頭一次看到自己如今的樣子,出乎意料的是,鏡子裡的自己並沒有任何陌生感,僅僅是覺得裡頭的那張臉太年輕了,或者乾脆就是太稚嫩了,跟她想象中的自己差距略大。可饒是如此,周芸芸還是在最短時間內接受了自己的新形象,轉而去瞧三囡。
三囡略有些傻眼的瞪著手鏡裡頭的自己。
憑良心說,周家的人就沒一個是真的醜八怪,只是周家大伯他們仨兄弟打小就幹苦活重活,又完全不知曉何為保養,年輕時尚且好些,如今瞧著是愈發不像樣子了,可以想見往後會是種甚麼情況。
不過,男丁本就是例外,像大山他們兄弟幾個模樣倒是都好,可各個都曬得黝黑。倒是女眷們,不管是周家的姑娘還是外來的媳婦兒,都算是挺不錯的。
可再怎麼算不錯,想象中的自己跟現實中的自己還是會有很大差距的,譬如三囡。
“阿姐,我咋長這個樣子呢?”三囡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嘴巴,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周芸芸見她這般,也湊過去瞧了一眼,隨後一臉莫名的道:“咋樣兒?你不是一直都這個……樣子嗎?”這個蠢樣兒嗎?
三囡傷心的放下手鏡:“我咋那麼黑呢?我以為我跟阿姐你一樣白白嫩嫩的。”
這話一出,不說周芸芸了,兩位嫂子並周家阿奶皆是一副慘不忍睹的模樣。能一樣嗎?周芸芸打小就沒怎麼往外跑,天天窩在家裡哪兒也不去,就算是想曬黑都不可能。再看三囡,雖說她也常幫著周芸芸生個火甚麼的,可多半時候還是在忙活自己的事情,不是去河邊趕鵝,就是牽著小羊羔去吃草,還要時不時的給蚯蚓窩添鑽加瓦,她不黑誰黑?
周芸芸在沉默之後,做了件絕的,她直接拿手背跟三囡的放在一起,認真的道:“用得著看臉嗎?比一比手就知道了。”
聽了這話,三囡立馬癟了癟嘴,一副隨時隨地都會開哭的模樣。
一旁的周家阿奶大約是心情好,見小孫女真傷心了,忙伸手拍了拍她的頭頂,安慰道:“沒事兒,這會兒算個啥?等回頭秋收了,你還能更黑一些。”
三囡:…………
呵呵,這個安慰真好喲,好像真的有被安慰到呢!!!!!
傷心欲絕的三囡最終拿著手鏡回屋去了,之後足足有十來日沒理周家阿奶。當然,周家阿奶是完全感受不到的,誰叫阿奶就是有本事過濾到各種怨念,只留下她想知道的事兒。
也是自打那次以後,每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