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花了,那是全花了啊!”
“哪個沒全花?”周家阿奶瞪著眼反問道。
一下子,周家大伯就卡殼了。
還真別說,打從一開始周家阿奶發了這壓歲錢就是打著叫他們零用的主意,也就是說,阿奶壓根就沒指望他們能把錢存下來。事實上,存著幹啥?家裡真要有急用,她那兒還有錢呢,指望各房各人手裡那點子小錢?那能幹啥?
事實上,所有人包括周芸芸在內都誤會了周家阿奶的想法,在周家阿奶看來,給每人發了兩個小銀錠,就相當於她素日裡隨手給周芸芸、三囡幾個銅板叫她們買糖吃一樣。你說她會指望小姐倆把錢存下來?別鬧了。
也因此,當週芸芸和大金把自個兒銀子借給三囡時,周家阿奶一聲不吭。當二房紅紅火火把錢全砸進家禽、牲口裡時,阿奶仍是不發一言。
既如此,大房把錢花光了又咋樣?給了就是讓花的,至於誰花的,咋花的,跟她有啥關係?又沒指望錢還能要回來,哪怕是真的丟到水裡聽個響聲,周家阿奶也懶得管。
見自家大兒子還在那裡生悶氣,周家阿奶難得耐著性子勸道:“錢花了就花了,給你們的就是叫花的。你要是不想叫她花,幹啥要把錢給她呢?真要按著一房一房給錢的,我做甚麼那麼麻煩特地塞到你們每個人手裡?你們自願給了她,她花了又能咋樣?看芸芸,她就是把錢給了三囡,我管過嗎?要是回頭三囡不還她了,那也只能當是長個教訓,被自己家裡人哄了,總比往後叫外人哄去強。你呀,長點兒心眼罷!”
一旁的三囡聽了這話立馬嚷嚷起來:“阿奶!我咋可能不還呢?阿姐說,要是我不還給她,回頭她要逮著我的大花燉鴨煲湯!!”
周家阿奶白了她一眼:“大人說話小孩子滾邊兒待著去!”
二伯孃趕緊上前直接伸手拖走她閨女,一疊聲的催促她回屋睡覺去,還壓低了聲音威脅道:“給我老實點兒,要不然回頭芸芸沒動手,我去待著大花燉湯吃!”
三囡氣呼呼的甩開她孃的手,徑直跑回了自己屋裡。
外頭還在鬧騰,周家阿奶索性撂了狠話:“到了手的銀子還能叫人哄了去,完了還怪天怪地的。要我說,自己蠢就別怨人!”
得了,被阿奶這麼一說,大房落到這個地步完全是咎由自取。
不過仔細一想,這話彷彿還是有那麼一絲道理的,畢竟就大伯孃那手段,能將銀子哄到手裡,可見整個大房都是不聰明的。由此而見,三山子的前程堪憂。
甭管生活中發生了多少小插曲,日子還得照過不誤。
經過了一整夜的考量,估計大房那頭也已經接受了事實,儘管情緒都不是很高,可總算是緩過來了。
待男丁們駕著牛車出攤去了,周家阿奶揹著人偷偷跟周芸芸道:“一群傻貨,尤其是你大伯,連這麼蠢的媳婦兒都拿捏不住,簡直就跟不是我生的一樣!”
周芸芸一想,也對啊!
先前,她一直覺得大伯孃蠢得要命,可若真是如此,那大房其他人呢?小輩兒的暫且不提,像大堂嫂,其實她人一點兒也不笨,卻是礙於輩分和孝道,壓根就不可能跟婆母硬槓,自是未戰先言敗。可週家大伯呢?這年頭,男人較之女人有著天然的優勢,就像周家阿奶說的那般,他連自家婆娘都拿捏不住,那豈不是更蠢?
再一想,周芸芸長嘆一口氣。
周家阿奶瞅了她一眼:“咋了?好端端的嘆啥氣?三囡真不把銀子還你了?沒事兒,她要真欺負你,回頭阿奶再給你幾個小銀錠,多大的事兒啊!”
瞧,這就是周家阿奶的邏輯,不走尋常路。就跟哄孩子似的,她搶了你的糖?別哭了,回頭再給你買一塊唄。
可惜周芸芸還是想嘆氣。
“阿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