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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幾人進了堂屋沒多久,三囡就把王屠夫給帶來了,一起過來的還有屠夫娘子。
王屠伕力氣大,殺豬的活兒幹了有十來年了,加上多半的豬都被豢在豬圈裡,早已被養廢了,他一人倒還算忙得過來。屠夫娘子則是待會兒幫他燙豬毛等等,打下手來的。因此,周家這邊只需要多燒點兒水就可以了。
周芸芸讓秀娘去招呼她孃家人,自個兒和三囡則去灶間燒水,這檔口大伯孃回來了。
“喲,殺豬呢?秀娘!秀娘你不來幫忙傻待在屋裡作甚?趕緊的,別總是犯懶!”大伯孃並不知曉家裡來了客人,至於送豬的人是誰,她就更不關心了,也因此等秀娘並她孃家阿孃和大嫂從堂屋出來時,大伯孃的臉色那叫一個精彩紛呈。
王家婆媳面色相當不好看,只是礙於在旁人家做客,自然不會說出來,只索性站在周家堂屋廊下,冷冷的望著周家大伯孃。偏大伯孃臉皮厚實,況且當婆母的喚兒媳婦兒出來幹活也是尋常事兒,並不算啥。因此,在短暫的尷尬之後,她索性拉著秀娘一道兒去生火燒水了。
見她這般,周芸芸和三囡皆面面相覷,三囡一個沒忍住脫口而出:“大伯孃自個兒尋活兒做了?”被周芸芸瞪了一眼才趕緊改口道,“嗯嗯,大伯孃還是很勤快的。”
周芸芸幾乎無言以對,只能輕推了推三囡,小聲的道:“去我房裡拿些糕點果子來。”
三囡立馬起身往周芸芸房裡跑去,不多會兒就捧了一堆吃食過來。
雖說家裡來了客人還殺豬似有些不太合適,不過顯然王家婆媳倒不是很介意,真要說的話,她們估計更介意周家大伯孃處處彰顯自己的婆母身份,絲毫看不出說親前曾對王家的承諾。
事實上,這個時候大伯孃早已開始後悔了,要是再給她一次機會,她才不會讓二山子娶秀娘。先前,她打算得極好,想著都是一家出來的,侄女剛嫁過來還沒立住,鐵定要跟她這個姑姑並婆母一條心。結果呢?
啊呸!
大伯孃只覺得愈發糟心了,等燒了一鍋水端出來時,恰好叫她瞧見王家婆媳倆正坐在堂屋裡吃著周家的點心,一個沒忍住就抱怨開了:“八竿子打不著的你那麼殷勤,對自家人倒是刻薄!”
她說這話時,聲音放得極輕,想著隔了那麼十來步的距離,鐵定沒人聽到。結果,不幸的是,她正好站在風口上,那話直接就隨風吹進了堂屋裡,不單王家婆媳聽到了,周芸芸和三囡也聽到了。
三囡似是想開口辯解一下,畢竟糕點果子是她拿過來的,見狀,周芸芸趕緊抓了一塊杏仁糕塞進三囡嘴裡,成功的叫她把話給嚥了下去。其實,這回卻是周芸芸多心了,畢竟尋常人都看得出來三囡這人傻乎乎的沒啥心眼,加上年歲也小,就算真的說話沒留神,身為長輩也不會跟她一般見識。
當然,最最關鍵的是,有周家大伯孃這麼個靶子立在跟前,王家婆媳還真不會在意三囡說了啥。就是她倆回了王家後會說甚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等外頭的豬都收拾利索了,也已經到了臨近晌午時分。周芸芸叫三囡去灶間幫忙,自個兒則去問了王屠夫具體斤兩,以收整豬的方式算了錢,當然也沒往付給王屠夫殺豬錢。
大青山這一帶,收豬一般就兩種方式。一種是收整豬,也就是周家一般選擇的方式。另一種則是按著零碎的方式收,譬如兩扇大肋排算多少錢,豬蹄又算多少,豬下水等等……不過,要是以後一種演算法來收豬,那就得叫賣家收拾利索了,分開售賣。
總的來說,兩種的差距也不算大,周芸芸想著到底是親戚家,且人家還特地大老遠的將豬趕來,便在結算了價錢後,又特地拿了兩斤玉米麵添上。這年頭的糧食算是挺體面的禮物,適用於所有場合,哪怕去喝喜酒送米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