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忽然笑了，“想當初，有些人還嫌棄靈兒是農戶出身，上不得檯面，其實那時候我就想說，士農工商。我們難道比狗腿子好到哪裡去？不就有些臭錢罷了。”
這話童正接不上，默默的低下頭。他掌管著家裡的生意，註定是個商人，自古出頭讀書一條路，可他所有的希望。也只能寄託在兒子身上了。
趙婉扶著扶手，慢慢的在椅子上坐下來，垂下眼瞼，今日童月茹的話，確實將整個童家貶低到了塵埃裡。
商戶有錢又怎麼樣，站在讀書人面前就是低人一等，商戶女兒能夠嫁給讀書人，即便人家窮的要死，那也是高嫁。
她搖了一下頭，再嘆一聲，只慶幸自己有兩個爭氣的兒子，正在努力將他們童家帶出商戶這個牢籠。
這時候。一個在壽康院跑腿的小廝在門口探頭探腦。
“什麼事？”童海巖問道。
小廝猶豫著說道：“族老們來了。”
童正下意識就去看童海巖，日常溫和到幾乎沒什麼存在感的童海巖點了一下頭，對自己的妻子說道：“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趙婉點頭，祠堂非宗婦不得入，如今童家的族長還不是童海巖。所以她也是不得入祠堂的。
“這事情，一天辦不成的。”趙婉細細的說道，“慢慢說。”
族裡有不少的人都明裡暗裡受過蘇牧的好處，若是真的和蘇家鬧翻，只怕族裡不會同意。
童海巖寬慰的說道：“我清楚，你先休息。”
他用手指了一下童正：“你和我去。”
童正下意識的應是。兩個人匆匆走了。
趙婉一個人坐在正廳裡，滿身的疲憊，她是女子，她怎麼會不同情童月茹？
沒有兒子的女人在夫家確實沒地位。若是再加上沒有孃家幫扶，那日子更是難過。
只是如今，不是他們童家想幫就能幫上的事情，這一切，也是童月茹自己逼的太緊。
王嬤嬤悄悄的進來了，喊了一聲：“夫人。”
“你說我這麼做是對還是錯？”
若不是她堅持。以童海巖的性格，也可能事後不了了之。可她一旦堅持，童海巖就一定會將事情做下去的。
“夫人也是為了童家好。蘇家一再算計咱們童家，尤其是姑……那童月茹如今還說出這樣的話，那是直接將整個童家往對立去逼。”
趙婉輕輕嘆了一口氣，“可這事情一旦坐實，她被休妻，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到時候老爺和夫人再幫扶一把就好了，日子是人過出來的，其他的都是虛名。如今蘇家那形勢老奴瞧著不會有好結果的，還是不要拖累了二少爺和三少爺的好。”
趙婉點點頭，是啊，若是真的到時候有什麼罵名。她來揹負吧，她不能讓整個童家跟著蘇家一起萬劫不復啊！
“這事情，其他房都知道了嗎？
“知道了，二少爺和三少爺還去見過她們母女，大少奶奶那邊，一開始就是知道的。”
“那她還讓正兒過來？”
王嬤嬤不說話了。
“罷了，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