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她噴出一口血。
不僅是她,周圍的那些異獸也在暴動不安中,失去了理智一樣互相攻擊起來,彷彿如此便能減輕些痛苦。
異獸的戰爭破壞著周圍的環境,她所在的那朵花盤也受到了影響,整條藤蔓被扯斷,她也從花盤中墜落下來。
“吼——”
在這樣紛亂的環境中,突然而來的熟悉的氣息讓她攀著藤蔓的手一滑,又因為異獸引起的巨風,整個人都摔了下去。
她瞪大眼睛,視線裡是一隻摔過來的巨大的異獸身體,將頭頂的光線遮擋住,挾帶來的風將她掀飛,卻也讓她失去了控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異獸那異常巨大的身體朝自己砸來,帶著死亡的氣息。
可是,她的雙眼彷彿看不到面前的一切,而是在被熟悉的氣息環繞著時,她忍不住伸出手,緊緊地摟住抱著她躥逃離開的人的脖子。
異獸的身體重重砸到了山壁前,撞得山壁之上石頭紛紛砸下。
將她抱離危險的人靈活地跳到了那隻砸到山壁之下的異獸的身體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一片修羅地獄,再次發出了致命一般的呼嘯之聲,聲音渾厚有力,綿綿不絕。
這次她聽清楚了,這嘯聲中分明是蘊含了內力,才能達到如此效果。
“雷修!”
她的聲音很小,但是那個人卻聽到了,他停止了讓異獸瘋狂的嘯聲,低頭看向她。
當對上那雙渾沌的、完全沒有人性的金色豎瞳時,韶衣心臟漏跳了幾拍。
☆、
看著那雙眼睛,韶衣的心中突然湧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痛,甚至眼睛發熱,幾乎難以自持。
她清清淨淨地活到二十五歲,一朝背井離鄉,然後與他相遇結婚,以為只要彼此的心意不變,他們會永遠在一起,生活愉悅溫馨,無波無折,如同這世間每一對平凡的夫妻,慢慢偕老。可是現在她卻發現,原來她除了喜歡這個人外,還會為他心痛,為他落淚。
眼淚就這麼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沿著她白晰的臉龐滑到下巴,掉在了他環抱著她腰間的手背上。
他彷彿被燙到了一般,手有些瑟縮,渾沌的雙眼依然是獸類的嗜血,甚至臉龐上沒有絲毫的感情,冷酷、嗜血,猶如一隻沒有理智的野獸。
他根本認不出她了。
可是,即便認不出她,依然記住她的氣息,在她發生危險時,第一時間衝過來救她,甚至擁抱她的動作和力道,都無比的熟悉,彷彿一種本能。
在嘯聲停止後,那些異獸停止了互相攻擊,空氣中彌散著濃郁的血腥味,血腥味能輕易地激起異獸們的狂性。但是奇異的,這些停止攻擊的異獸反而有些畏縮地後退,遠離著山壁的地方,一步步地後退,直到一個安全的範圍時,才蟄伏在那裡,猩紅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山壁中的那個人。
或者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甚至無法界定他的存在。
他從異獸的背上跳了下來,抱著她穩穩地走在那一片屍山中。那隻異獸在他離開後,馬上拖著受傷的身體,低低地鳴叫著,小心翼翼地往後倒退,顯然這段時間的殺戮,已經磨去了它的狂性。
攀過屍山,他們來到一條小溪邊,淌水而過後,溪的對岸有一個巨大的山洞,出乎意料,山洞裡很乾淨,並沒有因為連續的雨天而變得潮溼泥濘。顯然即便失去了理智,但是獸性的本能會讓他尋找對自己的身體有利的環境休息。
他坐在山洞中的一塊天然生長的巨石上,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他沒有說一句話,但卻讓人感覺到他的珍視緊張,甚至不容許她離開分毫。
她伸手摸著他的臉,透著山洞中微亮的光,清楚地將他的面容盡收眼底,卻讓她越發的難受。
他看起來很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