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妹見人手不夠,便讓孫秀財他們趕緊來。沒幾日孫秀財和老謝頭、謝大哥、孟旺兒幾個人來染坊幫忙,小院住不下,喜妹便又出錢租了劉家幾間房子,商量等再攢些錢,便租一座帶鋪面的大院子。
人手多起來,孟永良讓喜妹只管著監督把關,不許她做沉活兒。她便負責算帳和孟婆子招待顧客,給人扯布。宋寡婦來過一趟,要了幾匹布回去放在村子裡零賣。
這日一大早,喜妹剛起床跟孟婆子洗漱,外頭韓家小廝來說韓太太請她去。每次見韓太太喜妹都有點說不出的緊張,卻又不能逃避,匆匆打扮了一下去韓家。
喜妹進去的時候,韓太太哭得淚人一樣。韓知魚躺在炕上,臉頰赤紅牙關緊閉,竟是昏迷著。喜妹嚇了一跳,忙上前關問怎麼回事。
光明磊落
韓太太早將閒雜人都摒退,只留貼身的兩個丫頭彩霞和彩雲,又拉著喜妹的手流淚道:「真是不怕親戚笑話,我這兒子任性至極,有幾個毛賊想去偷劉師傅的秘方,他不問青紅皂白上去一通罵,以為是他父親讓人做的,竟然深夜去鬧。他爹有個睡下就不能被吵醒的習慣,上來脾氣,不管不顧地打了他一頓再問話,一聽他將沒影子的事兒往老子爹頭上安,這一下子動了火氣,將他們主僕三個關去柴房一頓打,要不是我眼皮跳,倒真要從此當沒生在這個兒子了。」
喜妹將信將疑,卻不信韓知魚會如此莽撞。
韓太太拉著她的手問:「我們知魚除了兩個小廝,就是跟你近便,最近他可說過什麼?」
喜妹猶豫了一下,便道,「近來我除了織布便是在家染布,極少出來。只有一日聽劉槐樹在巷子裡跟人嘀咕,像是說要偷劉師傅的秘方。這劉槐樹整日價不知道打什麼鬼主意,還跟劉師傅告狀我受太太指使偷過秘方。我怕他要害人,便跟韓少爺說了,當時他也沒怎麼的,誰知道……若是,若是因為這個,倒是我的罪過。」
韓太太低頭拭淚,她也知道自己男人一直想圖謀那方子,可劉師傅藏得緊,輕易不讓《奇》人近配料房,且一直布《書》著障眼法。她勸男人不《網》要那麼貪婪,錢是大家一起賺的,他卻不聽,甚至使喚老四勾搭劉妍玉,以偷取秘方。誰知道關鍵時候劉師傅警覺,老四沒成功。她則找了個藉口讓男人打發老四出去做生意,免得在家爭這個奪那個。
男人趁著劉師傅病重,劉妍玉年輕稚嫩,想要趁機圖謀也不是不可能。她覺得沒那麼容易,想那劉師傅向來很注意細節問題,到了劉妍玉這裡竟不記得布障眼法?她憎恨男人總想為那幾個兒子和女人謀利益對付她,所以就算有想法也不會跟他說。有些人發達了就忘記當初創業的艱辛,不栽個跟頭,不知道誰才跟他血脈相連。
韓太太恨得咬牙切齒,昨夜秦管家的人去小院偷偷動手腳被兒子帶人攪亂,韓一短怒極攻心,在兒子院門口堵著一腳踹在他心窩上,又讓人將主僕三人關去柴房毒打了一頓。
韓太太冷眼看著喜妹,眼前這個女人,明明是她害得小魚兒如此,卻還敢厚顏無恥地撒謊!要不是看在兒子對她有那麼點興趣地份兒上,她以為她能那麼逍遙?
她抽泣了兩聲,哀傷地道:「我還尋思有人故意害我的小魚兒,既然是你不小心說錯了話,那就算了。」韓太太嘆了口氣,「這孩子單純,不喜歡的人說話他聽都不聽,喜歡的人隨口說說他就認真記著,自打認識了你和重陽,那是掏心掏肺地對你們好,整日價讓我這裡照顧你們,那裡別忘了你們,這孩子雖然任性,可對朋友卻是至真至純的。」
喜妹忙站起來道謝又道歉。
韓太太擦了擦淚,道:「他不喜歡丫頭們伺候,嫌她們煩,我看他倒是喜歡跟你和重陽相處。原本也不想麻煩你,可他這個樣子,醒過來肯定要吵鬧,太不成體統。不如你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