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妹笑了笑,「他便是這個個性,一時間也改不了。否則以韓夫人的為人,怎麼可能教出這樣單純得有點痴的兒子來?」
臨走去考試的時候,喜妹和謝重陽擺了桌酒席,請了要好的朋友。恰好四少處理生意的事情回家,謝重陽便親自去請了他,知道韓知魚不喜歡這樣的熱鬧,便沒請。韓四少來的時候如眾星拱月一般,雖然沒有韓知魚那般出挑的相貌,但氣質溫雅,舉手投足都有一種親和力,讓人不由自主地便想與之結交。劉妍玉打扮得精緻不露俗氣,走在他的旁邊,如一朵嬌艷的凌霄花。
韓四少送了謝重陽一方上好價位的端硯,給小傾的是做工精緻的金手鐲,喜妹是一匹他自己作坊織出來的羽紗,另外各人都有禮物。他為人謙和熱情守禮,與人一見如故的樣子,讓初見他的人也沒半點拘謹隔閡。若不是早就私下裡打聽過他的一些事情,再有謝重陽跟她說過的話,喜妹便真的如家裡大嫂二嫂那般,以為他是個絕世少見的好人呢。
他越是這樣,喜妹越是擔心。
那邊韓四少跟謝重陽說家下人都去忙別的,這次他獨自一人上路去安州,希望與謝重陽同行。還想讓謝重陽去他在安州的幾家鋪子看看,屆時再談合作的事情也便宜。關於上一次肚兜的事情,絕口不提。
合作的事情謝重陽早就跟喜妹商量過。除了跟周家合作的不能外流,自己錦繡坊的貨自然是最好遍地開花,流傳大江南北,終有一日,也能像其他大布商那樣名揚海外。
既然要做生意,有時候就不能太任性,合作也能讓他多瞭解韓四少的處事行為,做到心中有數,不至於將來被迫打交道的時候一頭霧水。
他鮮少給作坊決定什麼,只要提議的,喜妹都會照做,只因他不開口便罷,一開口都是思慮良久,切實可行的。
現下天氣暖和卻不熱躁,喜妹坐月子非常舒服,每日除了逗逗女兒便跟來陪她的女人們說說笑笑。想起謝重陽走之前再三叮囑她月子裡不許動針線不許看書寫字不許沾涼水不許吃生冷食物不許生氣不許吹風不許……她便笑。他趴在她耳邊嘀嘀咕咕一晚上,也不怕她月子裡耳朵不能累著?
轉眼出了月子,謝家給第一個孫女辦滿月酒。正是農忙時節,有些親戚也脫不開身,或者託人捎來禮物或者百日的時候再來。
謝婆子高興,要抱著孫女給她老姐們兒看,喜妹想那些婆子手粗氣重的,又喜歡在嬰兒臉上胡亂親,摸來摸去,便不太樂意。
小傾雖然才一個月,卻也知道好惡,謝婆子吃了大蒜來看她,她便會皺眉哭臉,忍不了一會兒就要蹬著腿放聲大哭。
這一堆婆子圍著,她還不得哭岔氣?
謝婆子嘟著嘴要去親嬰兒的臉蛋,笑著道:「來,抱我們大孫女去見客人,長命百歲呢!」
喜妹忙拿了條小毯子攔著婆婆,「娘,我給她包著點。」包完了她自己抱起孩子,對婆婆道:「娘,這丫頭好吃好喝,現在可沉了。還是我抱著吧,別再累得你膀子疼。」
謝婆子常年勞作有點肩周炎,喜妹知道她閒不住讓她監督廚房,別的活兒都不要做,可她見孟婆子管織布坊,自己只管個廚房有點不服氣,平日裡還要東轉西轉,去染坊幫幫忙。
孫婆子和孟婆子過來叫謝婆子,喜妹便抱著孩子過去見親戚。大家說笑了一陣子,酒席也擺得差不多,男女分屋,熱熱鬧鬧。
喜妹正被孫婆子拽著說回孃家的事情。孫婆子的意思她是喜妹的乾娘,女人做了月子要帶孩子回孃家,自然去她家合適。
「小傾娘,你秀財哥多虧了你們,否則一輩子都是個賣豆腐的,還賣不出個啥名堂。如今可好,他出息了,小才賣豆腐也賣得好。」
喜妹一有了孩子自己就變成小傾娘,知道他們表示對母親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