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妹神色一冷,「劉姑娘,這還沒證實她的罪名,知縣大人也未到,你們便動了私刑?」
劉妍玉笑道:「嫂子太心善了。秦彩雲不過是個奴婢,打不打還不是爺們一句話?等下去了大堂,家族的老人們各位少爺都在,面對父親被謀害這等大事兒,你想想,哪個不是義憤填膺?只怕韓知魚都要為了自己母親的清白,逼著彩雲承認是被人指使或者自己歹毒存誣賴夫人之心呢。以他對秦彩雲的厭惡,打死她也未為可知。」
喜妹淡淡道:「劉姑娘如此會看人,可不要對四少爺看走了眼才好。」以他的行事作風和抱負,肯要劉妍玉倒是奇怪了,別說正室,只怕連抬個姨娘都夠嗆。
劉妍玉臉色沉下來,嬌笑一聲,「多謝嫂子提醒。」
韓家給知縣大人通了信過去好多天,知縣大人在安州卻遲遲不歸,讓他們稍安勿躁。其他人還可以等,韓知敏卻怎麼都等不得,忍不住每天都打發人把彩雲拉過去喝問一番,開始還只是嚇唬,後來便動了拳腳,若不是韓知琛等人攔著,看他紅了眼的架勢,倒巴不得寫了口供按上手印就好。
「衙門裡也是這麼辦事,還由得她狡辯?」
「大哥也未免太心焦了些吧,若如此,知縣大人早被發配到煤窯去了。」
韓知琛只冷眼旁觀,必要的時候才出來說句話。不管他說什麼,韓知敏也得聽。
這些日子,韓知魚忙著休整母親原來住的後院,還要每日請郎中給母親施針下藥,親自照顧她的飲食。那天喜妹來,他原本到了門口,又轉身離開,然後又去大堂把彩雲接回來。
她受了委屈,被大少爺踹了幾腳,吐了兩口血。這日他去下面莊子辦點事兒,如今小黑小白在外縣的幾處莊子當家,身邊的事情只能他自己去做。
一回來聽說彩雲又被大少爺押去前廳審問,他腳也沒停便匆匆趕過去。
前院韓家的議事廳內正中坐著韓家現任族長和韓二叔,旁邊是大哥、四哥等人,他們一個個面色沉肅,逼視著當下跪著的彩雲。
彩雲臉頰腫著,嘴角黏著已經乾涸的血跡。說起來,他從小就討厭這個女人,她總是粘糊著他,管著他。就算被逼著要了她,他也從沒有一分心思放在她身上。
他甚至自暴自棄地想,既然自己不再是從前的自己,那麼納妾也沒什麼,一個兩個十個八個,都沒什麼。可他終究沒有,放不下心裡那個美好的笑,也邁不過自己這道坎。
所以,從彩雲懷孕之後,他就又做回了自己,至少他這樣以為,不管她怎麼鬧怎麼恨怎麼咒罵,他始終不肯再碰她。
她恨他。
母親恨父親。
韓知魚的心情極為複雜,他甚至沒法卻肯定她們到底做沒做這件事情,可在十足的證據被拿出來之前,他都要保護她們。
第 66 章
他冷冷地掃了一圈,微眯了眼盯著韓知敏,「大哥,過分的事情不要做三次。你們想所有的家產,想發洩從前的不滿,我理解。所以我根本不想跟你們爭一個銅板。可你們處心積慮地趕盡殺絕,還是骨肉兄弟嗎?」
大少爺拍案而起,斥責道:「老七,你說話注意分寸。什麼叫趕盡殺絕,這是你們大逆不道,謀殺我們的親生父親!」
韓知魚死死地咬住舌尖,從小八弟死的那時候起,他就想再也不要人死,什麼家產,什麼金銀珠寶,都是害人的東西。他寧可不要。
可如今,他不要,他們要,他們還要他和母親的命?
這時候四少爺開了口,「大哥,你太過了,七弟你也別衝動。這事情還沒弄清楚,我們就是想知道,彩雲到底為什麼要指使人放火燒院子,為什麼要殺害父親和三姨娘。」
他臉上的悲傷很明顯,眼裡的寒光暗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