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謝頭道:「我出去走走,現在也還不晚,都沒睡呢。」
謝婆子讓他披件大襖出去。
喜妹棉襖太單薄,她抱著棉被哆嗦了一會暖和過來,又覺得犯困,一天在外面實在太累了。夏天帶了飯還能吃,冬天那飯就是冷的,後來幸虧在一戶常來往的人家搭夥,否則冬天可難熬。
謝重陽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對謝婆子道:「娘,我看喜妹的襖有點薄,是不是做件新的。」
謝婆子伸手摸了摸,「可不是怎麼的。我去問問你大嫂,家裡還有多少棉花。給喜妹做件大的吧,這樣直接套在外面。」
喜妹聽說要給自己做新衣服,心裡那個感動,來到這裡她可是一直灰頭土臉的,紅頭繩還是宋寡婦給的。等謝婆子出去,喜妹朝謝重陽笑了笑,「小九哥真好。」
謝重陽臉頰一熱,回身去翻騰炕櫥,半晌從裡面掏出一根新的木簪子,很普通,但是新的,結實。
喜妹立刻撲上來,「哇,給我的嗎?是新的呢。你買的嗎?」
謝重陽看她孩子一樣,嘆了口氣,「小河村的邱貨郎來賣,我買的。不過是花了你的錢。」
喜妹抬頭瞅他,「什麼你的我的,我的不就是你的嗎?你的也是我的。」
謝重陽心尖一顫,又猛地揪緊,咬了咬舌尖,終是笑道:「好,早點睡吧,明兒你還得早起呢。」
喜妹嗯了一聲,脫衣服鑽進暖暖的被窩,如今她辛苦,家裡為了讓他們的炕熱一點,便讓她和謝重陽搬到西間睡,裡間先空著。
「小九哥,我覺得這樣挺好,一點不累,我覺得很充實。」身體也非常健康,不會像現代那樣因為久坐不動導致了頸椎病、肩周炎、腰間盤突出、胃病等等一系列的辦公室職業病。
謝重陽凝視著她,「你喜歡就好。」
冬天夜長天短,雞叫的時候天還黑濛濛的,喜妹習慣性地爬起來,摸索著穿衣服。謝重陽想讓她多睡會,可又怕她擔心自己沒睡好內疚,索性不吱聲。
窗子為了保暖外面掛在厚厚的草簾子,沒點燈屋裡黑漆漆的。喜妹看不見,又摸不到自己衣服哪裡去了,她小心翼翼地摸來摸去,突然摸到一張溫熱的臉,嚇得忙把手縮回來。
謝重陽再也忍不住了,「喜妹,點燈吧。」
喜妹歉意道:「啊,吵醒你了。」
謝重陽笑起來,任誰被人抹了臉還能睡那才怪了。
早飯間老謝頭把打聽來的事情跟他們說了說,原來賣肉的老張家跟他連襟老劉家合夥。如果那一片的人買老劉家的豆腐,賣肉會送點下水或者豬皮之類的。老劉家還揚言,別的地方不管,可自己家門口的得吃他的豆腐才夠意思吧。
謝大哥放下碗筷,道:「爹,我去看看吧。」他小時候跟張屠戶的四兒子長一起玩兒,後來大了各自忙起來才疏遠一些,如今關係也還不錯。
謝重陽卻不同意,「我覺得這事情沒那麼簡單。張屠戶家也知道我們和孫家合作,可他還是跟劉槐樹家一起,這說明他不在意我們。」
謝大哥搓了搓手,「三弟,你說咋辦,也不能就讓他們這麼欺負人吧。」
老謝頭看了老婆一眼,「要不我倆去說說,做豆腐行,生意也得敞開做,不能這樣耍陰招。」
謝婆子說也行,畢竟鄰親百家的,他們也不能這樣幹,大家各憑本事手藝,他們這樣用豬肉威脅那些買豆腐的算什麼呢?
二嫂用筷子戳著桌面,不以為然地道:「賣豆腐,誰家都能賣,又沒人規定只孫家賣?你們這樣去說,讓人家覺得我們多牲口霸道的。再說了,喜妹那次沒把人家打死,人家沒高官就不錯了,看豆腐坊賺錢,他那還不是整好了往上湊?說也沒用。」
謝二哥忙瞪了她一眼,「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