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希悅去個地方。」沈知意沒有隱瞞,坦言道,「調她去北城的事,是你做的?」
「嗯。」
沈知意同梁嶼南商量著說:「這事還是算了吧,沒必要拿人工作開玩笑,總覺得這樣不太好。」
「不好嗎?」梁嶼南抬眸,語氣淡淡的,「我怎麼覺得挺公平的?」
「這種事你讓我來就好了。」
「你打算怎麼做?」
「當然是沈知意的做法啦。」沈知意忙著處理周希悅,拿了鑰匙就往出走,「一會兒過來接你。」
梁嶼南牽住她的手,不免得擔憂:「你路上小心點。」
「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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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去了沈一清的賽車場,這會兒已經很晚,她讓人清了場子,保證不會有人再出現。
賽車場偏遠,周圍安安靜靜沒什麼聲音,寒風凜冽,周希悅站在賽道上,被凍得瑟瑟發抖。
沈知意在周希悅身邊,靠著車頭,語氣平靜:「其實要真想追究你的過錯,很簡單,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把我受過的傷受一遍,也不算我欺負你。」
「什麼?」周希悅倒吸一口冷氣,「你想怎麼做?」
平日裡看慣了沈知意嘻嘻哈哈,這突然變了臉,周希悅難免會心虛。她下意識退了一步,不敢睜眼看沈知意。
沈知意察覺到周希悅的小動作,低眸瞧了眼,牽起唇角,搖了搖頭離開車身,丟下一句話便上了駕駛位。
「上來。」
周希悅想到沈知意的話,她怕了,一直站在原地不肯動。她攥著衣角,雙唇不停地發抖,是冷風吹得,也是嚇得。
「快點。」沈知意降下車窗,手隨意搭在窗上,「今晚過後,那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我們只是同事,梁嶼南也不會幹預你的工作。」
周希悅聞言,抬眸,看著車裡的沈知意。她調整好呼吸,大聲喊道:「你說話算話。」
「當然。」
周希悅心一橫,拉開車門上了車。
沈知意囑咐周希悅繫好安全帶,她發動引擎,一腳油門踩到底,沿著賽道一直往前,沒有要停的意思。
在車發動的一瞬間,周希悅嚇得叫出了聲,幾乎破音的程度:「沈知意!你瘋啦!」
沈知意沒說話,料想周希悅也沒膽量來奪方向盤,她在意自己的事業,自己往後的餘生,根本不會做如此衝動的事。
兩邊的車窗開著,車速飛快,冷風從車窗灌入,猶如鋒利的彎刀,彷彿要割裂開周希悅的面板。
她抓著扶手,閉著眼睛不敢睜開。
「最好別哭。」沈知意的聲音夾在風裡,極為淡定,「哭了風吹過更疼,還會泛紅。」
周希悅沒說話,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臉頰,生怕真如同沈知意說的那樣,明天上班一定會被人看笑話。
大約過了十分鐘,車速慢慢降下來,沈知意再次開口:「有時候,有些事總是出現的特別及時。」
沈知意原以為,自己錯過的只是和梁嶼南一個說清楚的機會,直到她今天出實驗室後遇見了阮瓊林。
阮瓊林像是為了讓她愧疚,故意說出了梁嶼南巴黎自殺過的事。
「如果不是阮瓊林,或許現在你就可以下車了。」沈知意鎖了車門,朝著周希悅彎了彎唇角,「如果不是你,之後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說完,沈知意突然加速,沖向賽道一旁的大樹,幾乎是不顧一切,只為遇見你讓周希悅感同身受。
周希悅在撞向大樹的那一瞬間被嚇暈了過去,靠在椅背上昏迷不醒。
沈知意停下來,閉上眼鬆了口氣,她還是在最後一刻心軟了。她在想,如果是以前的沈知意,她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