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並沒有答應安德森,確切的說,他甚至沒有對兄長的話作出反應。
這讓被無視的安德森心火直冒,可他很快又忍下氣來。
「……行了行了。不要擺出一張好像家裡人都死光了的臉。明天我親自送你去見那女傭。你見到了她也就知道自己這些年來的堅持有多麼的不值得了。」
海倫如何能想到大兒子竟然給出了這樣一個可怕的承諾?
索菲婭已經離開佩福斯莊園近四年了!事到如今她哪裡去找一個索菲婭和手套匠假裝夫妻,好讓小兒子死心?
要不是愛德華也在場,海倫真想質問安德森他這樣承諾是想做什麼。
安德森早就料到了母親會是這種反應。他對著驚恐萬狀的母親不屑地冷笑一聲,像是在嘲諷海倫說:既然當初你選擇撒謊,就該撒個高明的謊!而不是現在才來害怕被人揭穿你對親兒子的欺騙!
「別擔心,母親。」
安德森話中有話:「我的弟弟雖然固執,但還不至於愚蠢到去破壞一位有夫之婦的婚姻。畢竟他可是學法律的大律師呢,他知道對婚姻不忠的女人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在蘇維斯,一個女人如果出軌還被抓到,等待著她的很可能會是死刑。儘管因為人口減少,因為不忠而被判決死刑的女人幾乎都存在蓄意殺害或者是致丈夫受傷殘疾的行為。但有泰倫斯家在背後操作,想吊死一個已婚婦女不要太簡單。
聽出了安德森話語中的警告之意,愛德華握著酒杯的手指用力收緊。
海倫也理解了安德森的意思。安德森這是在告訴她,他早有準備,能讓愛德華徹底死了對索菲婭的那條心。
安德森在成為市長之後從父親那裡學到的不光是手腕,還有膽量。
哪怕打定主意要欺騙弟弟,他照樣是一副沒有半分心虛的模樣。
母子三人各懷心思,在場只有安德森的妻子還有胃口繼續用她的晚餐。
翌日是個大晴天,初夏的陽光璀璨得像是在嘲笑所有心情不佳的人。隨著安德森踏出家門的愛德華被陽光晃花了眼睛。
時隔四年,愛德華再一次細心地打扮過自己。可在出門之前,他仍是不停地站在鏡子面前,以挑剔的目光審視自己。
「——我的上帝,羅密歐你究竟看夠了沒有羅密歐?你不會真的以為你是要去舞會見你的朱麗葉吧?」
安德森的諷刺並沒有讓愛德華感到惱怒——所有的腦力都用來思考見到索菲婭後要對她說些什麼的愛德華根本沒有剩下和安德森計較的經歷。
穿上外套,愛德華走向了自己的大哥。
「走吧。」
手套匠愛力克住得距離佩福斯莊園並不遠。安德森驅車不到二十分鐘就來到了手套匠愛力克的住所。
手套匠愛力克在獨立之後開了一家手套店。因為這家手套店距離他原來工作的店鋪相當遠,針對的客戶也完全不同,因此愛力克的師父不光沒有排斥愛力克的獨立,還贈予了他一筆開店基金。
愛力克用師父贈予的開店基金加上自己多年來的積蓄租下了一個小巧的門店。經過幾年的經營,這家手套店裡已經有一個夥計與一個學徒。愛力克與妻子還有他們的孩子就住在店鋪上頭的房間裡。夥計與學徒則還與他們的父母一起居住,需要每天往返於店鋪與自家之間。
小鎮不比城市,這裡的房屋排列得十分隨性,有的地方還空著大片的綠地。
手套鋪自帶一個不小的院子。此時沒有顧客上門,手套匠愛力克就坐在可以看見院子的櫃檯裡面對著帳本算帳。
愛力克的繼妻則在院子裡與他們的孩子玩耍。
孩子約莫兩、三歲,長得玉雪可愛,還有一頭柔軟捲曲的金髮。雖然從容貌上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