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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的宴會直至天空都泛起了魚肚白還方興未艾。彈奏烏德琴的樂師裡已經有三人喝得東倒西歪,唯餘一人還在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弦。

阿拉丁抱著靠墊睡著了,看得出他正在做一個極其香甜的美夢,他口水打濕了墊子的三分之一,呼嚕聲也是震天得響。

「看來我們該告辭了。」

戴上邊緣裝飾有兩圈金色條紋的海軍專用三角帽,亞瑟扶起了葉棠,順便把自己的長外套披在了葉棠的身上。

葉棠似乎喝得有些多,她的面頰完全被染成了嬌艷的深粉紅,人也軟綿綿地站不住。亞瑟撐著她纖細的腰肢,葉棠就把腦袋乖巧地靠在他的胸口。

傑諾德瞪了一眼刻意把有可能是間諜地女人放在身邊的亞瑟。亞瑟總是這樣,喜歡和女人玩危險的遊戲——從他們十七、八歲去做海盜的時候開始,他就會故意誘惑被其他海盜派來誘惑他、灌醉他、想從他身上獲得情報的女人。而且亞瑟每次總能得手。他把那些女人們哄得暈頭轉向,讓她們為他著迷,忘記自己的主人是誰、忘記自己原本的愛人是誰,最終被他策反,傾心竭力地為他奉獻。

能夠策反敵人派來的間諜當然是件好事。亞瑟又是那種外在看起來多情輕浮,實則內心一片冰冷、既不相信他人也不會去愛他人的性格。哪怕他表現得再深情,那也多半是演技。亞瑟感興趣地始終和傑諾德一樣,都是改變他們的出身,改變他們的命運。

儘管如此,傑諾德依舊怕亞瑟哪天會玩火自焚。畢竟人的心是不可控的。

但要傑諾德成天沒事就去叨叨亞瑟,亞瑟願意傑諾德也不會願意——他可不是亞瑟的嘮叨老媽!他有什麼必要要像照顧沒有自理能力的兒子一樣去照顧年紀比他還大上兩歲的亞瑟!?

亞瑟這樣的人還是留給惡劣更甚於他的女人去教訓好了!也省得沒有挨過打的亞瑟不知道疼!

「博爾多!振作點!阿奇你也是!」

來回拍了博爾多的下巴幾下,傑諾德總算弄醒了喝醉後睡了個昏天黑地的博爾多。阿奇比博爾多清醒不少,就是他走起路來歪歪扭扭,完全沒法走直路。

左扛一個笨重的博爾多,右抓一個阿奇,喜歡營造自己的文弱形象的傑諾德本不應該承擔這麼多的重負。

看出了傑諾德是故意把自己丟在後頭不管,亞瑟輕笑。

他的酒量一向都堪稱海量,一點葡萄酒根本灌不醉他。

葉棠一歪頭,她裝飾在頭髮上的銀蓮花就滑落在地,被她自己一腳踩了上去。

扶著葉棠的亞瑟拿起那朵被葉棠放在桌子上的大馬士革玫瑰,折掉玫瑰多餘的莖稈,把玫瑰裝飾在了葉棠的頭髮上。

迷糊的葉棠眼神朦朧地撐開了眼皮。看著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模樣,亞瑟的心情更好了。

他採來的玫瑰代替銀蓮花裝飾在小黑貓的發上,這讓他微妙地有種小黑貓染上了屬於他的色彩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前所未有地開懷。

對上亞瑟的笑臉,葉棠還是茫然。沒有人看見在亞瑟的長外套之下有小紙團隨著葉棠的裙擺輕輕滾落。哪怕是此時此刻就摟著葉棠的亞瑟。

隨著葉棠被亞瑟帶離阿拉丁的宮殿,幾個小紙團也分別掉到了阿拉丁的各種朋友的腳邊、手邊,還有鼻子邊。

——葉棠等這個機會已經很久了,真的很久了。

沒有辦法,艾瑪總是跟著葉棠。在大英帝國總督府,葉棠隨時都處於他人的視線之下。哪怕她晚上已經入睡,艾瑪也會舉著油燈放輕腳步地來查房。

這倒不是說艾瑪看丟過葉棠一次以後就長了教訓,不敢再讓葉棠離開她的視線。事實上艾瑪這個女僕本來就是亞瑟這一行訓練出來的看守。只不過她原定要看守的物件是白狄倫·布杜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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