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坐回弟弟床邊的朗被人一腳踹在了腰上。疼得眼淚都冒出來的朗回頭一看,只見弟弟已經醒了,還在瞪著他。
朗無奈舉手,表示投降:「是是是,對不起,我食言了,先偷跑了。」
「哼!」
重新把昏昏沉沉的腦袋埋進枕頭與被窩裡。休其實也明白哥哥很剋制了。
——只要他們還長著狼的腦袋,他們就永遠不可能向她、向瑪麗傾訴他們壓抑在心底最深處的那隱秘的火熱。
這就像那首歌中的野獸與女孩。
假裝自己是人類男孩的野獸,永遠不會向女孩表白。
……
格雷伊被人扔進了充滿灰塵的石牢裡。他壯碩高大的身體此時就像一塊破抹布,唯一的用處就是在地上蠕動著擦掉厚厚的積灰。
「可、可惡的人類……真……真是……卑鄙……!」
嘴角無法控制地流著涎水,沒想到人類居然只是用個小小的瓶子向著自己一潑、自己就頭暈目眩使不出力氣,還像被抽了筋那樣軟倒在地。雙手與雙腳都被緊緊捆在身後的格雷伊就連想咬牙都使不出力氣。
天已經快亮了,新的一天即將到來。
尤利塞斯·格蘭特坐在桌邊寫完最後一筆,他身旁的管家立刻拿信封裝好他寫下的信件,並將熱好的半勺蠟液滴到了信封的封口處。
「埃文,你怎麼看那位女性?」
少年伯爵一邊在蠟液上蓋下印鑑,一邊狀似隨意地詢問。
「女性……您是指與狼人在一起的那個村姑——咳,我的意思是那位女士嗎?」
管家埃文努力揣測著自家老爺的意思。
他們家這位老爺年紀雖然不大,見過的風月場卻是不少。尤其每年的社交季,名媛貴婦們都會像嗅到了蜜香的蜜蜂那樣圍著老爺打轉。試圖與被女王陛下偏愛的老爺結下更深一層的情誼。
老爺總是佔著自己年紀小裝傻裝天真,除了與老爺有著親近的血緣關係,年紀上又可以做老爺的祖母的女王陛下,老爺對於其他女性一向是一碗水端平——對誰都沒有興趣。
現在老爺忽然問起他對一個村姑……嗯,一位……也不是那麼淳樸的鄉村婦女的印象,這倒讓他不好回答了。
「算了,你不用回答。」
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尤利塞斯輕勾唇角。
本就是色若春花的美少年,笑起來的尤利塞斯更是雌雄莫辯。他垂著長長的金色睫毛,發出輕輕的笑聲:「明明只是個村姑,卻說得像是什麼都知道,什麼都見過……下次要問她什麼呢?嗯……」
見自家老爺一臉尋思地瞧向窗外,管家埃文實在不敢去揣測尤利塞斯此刻的想法。
他怕自己的直覺會成真——老爺真的在想什麼時候能去見那個鄉村婦女第二次。
事實上尤利塞斯還真是在想自己要怎麼見葉棠第二次。
再潛入礦場太冒險,直接把那位女性叫到託比亞斯的豪宅來也不大妥當。讓近衛長去打聽一下那位女性的-名字與住所又有可能讓託比亞斯注意到他對那位女性有興趣。那麼……
尤利塞斯想像了許多種與葉棠見面的方法,這些方法又被他一一否定。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兩天後的夜晚,困擾尤利塞斯數日的怎麼去見葉棠第二次的問題自行解決了。
拎著煤油燈,被朗送到託比亞斯豪宅東側三樓的葉棠從窗戶外鑽進了尤利塞斯使用的客房。窗外,憑著自身優秀的體能攀爬跳上三樓外壁的朗則繼續潛伏在外,他在為葉棠望風。
「是誰!?」
被尤利塞斯的近衛長用銀劍指著脖子的葉棠拿下了罩在頭上的紅色斗篷。這件鮮紅的天鵝絨斗篷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