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秋季十分短暫,當寒風開始呼嘯,雪花跟著就零落下來。
早前拓跋渾認為自己的糧草還能消耗至少一個半月。待雪花一落,糧草劇烈的消耗就打了他的臉。
為了避開無香子,讓自己不至於看到無香子那張臉就心裡如同刀攪,拓跋渾這一戰並未將無香子帶在身邊。
為了有備無患,在危機關口能夠得到援軍,拓跋渾還讓賀蘭景也一併守在營中。拓跋渾身邊這會兒只剩下一個萬忸於惇。
「將軍,我軍的戰線不能再延長了!戰線再這麼延長下去,抓不到樹洛幹是小,我軍滅亡是大啊!」
一個雜號將軍出列抱拳道。
另一個雜號將軍說話更是直白:「現在只有將軍你認為我們還有勝機!可就算是我營中的雜兵都知道,此戰我們不可能贏!撤退吧將軍!」
「是啊將軍!撤退吧!」
「閉嘴你們這些無能之輩!」
罵人的不是拓跋渾,而是萬忸於惇。年輕的都尉面容扭曲,整個人都帶著一股兇猛的狠勁。
「成天就想著撤退撤退!如此就是打的贏的仗也打不贏了!糧草稀缺又如何!?我們去搶吐谷渾的糧食不就行了!?」
眾將軍被萬忸於惇罵得面色比鍋底還黑,有人並指成劍,抬手便指萬忸於惇的鼻子:「區區小兒也敢放肆!?你以為你什麼身份,竟敢在此胡言亂語!」
萬忸於惇卻不理會那中年將軍,轉頭就對拓跋渾抱拳:「將軍!此時重新退回大營只會讓樹洛幹得到喘息之機!讓樹洛幹逃之夭夭!」
拓跋渾略一思索,終究是好勝心佔了上風。
……再說,戰事早結束,他也能早回平城成婚。不是嗎?
「萬忸於惇說得對。成天就想著撤退,本來打得贏的仗也打不贏了。傳我的令下去,若有怯戰者,一律鞭二十!」
此言一出,眾將譁然。
以前眾將都以為無香子不過就是個以色侍人的玩意兒,她怎麼可能真的有本事做將軍的策士?將軍帶她在身邊不過是為了有藉口洩慾罷了。
現在眾將只恨當初拓跋渾提出不帶無香子上戰場時他們都暗自叫好,心道這回自己定然有機會在驃騎將軍的旗下大展才智,因而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原來,無香子不光是驃騎將軍的智囊,更是驃騎將軍的轡頭。沒有她這轡頭在,驃騎將軍形如野馬,做起決策激進幼稚,實在難言有大將風範。
第170章 花木蘭的阿孃30
正所謂: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拓跋渾的部隊剛斷糧第三天,就有雜號將軍帶著自己的人反了。
這撥人人數不多,但正是因為這撥人人數不多,等拓跋渾收到訊息的時候,這撥人已經搶了軍馬跑了。
軍馬是軍用物資,必要的時候也是緊急時期的糧食。這會兒拓跋渾的軍隊人都快吃不上樹皮了,馬不拿來殺了吃也會被餓得掉膘、繼而難以奔跑。可好馬來之不易,一匹軍馬的價值遠超一個壯年男丁。拓跋渾向來寶貝是手足、是武器也是夥伴的馬兒,聽說有人敢拿軍馬下鍋,立刻讓人把人給綁了來,還親手給了對方教訓。
那雜號將軍本就因為軍中絕糧之事心浮氣躁。看到拓跋渾比起人來更重視馬,更是忍無可忍。恰好樹洛幹派出的探子將策反的信綁在箭上射進了拓跋渾的軍營裡,這雜號將軍終是下定決心,帶著親信搶了馬投奔樹洛幹去了。
待拓跋渾帶著萬忸於惇等人追去,他連跟馬毛都沒能追回。拓跋渾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將軍……」
萬忸於惇很是自責。
他清楚今日光景有自己三分……不,五分「功勞」。當初要不是他慫恿拓跋渾繼續行軍,軍中今日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