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洛幹一直保守著木蘭性別的秘密,哪怕是自己的舊部來投也沒有對舊部說出秘密。他心中小算盤打得很響。他想日後到了木蘭即將正式稱帝的時候自己可以將她一軍!將無香子一軍!便三緘其口,把木蘭的性別秘密當作了殺手鐧。
被葉棠輕描淡寫地道出木蘭的真實性別,樹洛幹有種被釜底抽薪的感覺,一時間整個人都好生氣啊,卻又只能圍笑。
木蘭幫赫連珠穩定了統萬城的局勢之後,拿出了葉棠寫給赫連珠的信。赫連珠因此得知了木蘭的性別以及木蘭與葉棠的真正關係,對木蘭也就沒有了對男性的戒備。
與葉棠一樣,和木蘭傳出緋聞的赫連珠很快輕描淡寫地表示木蘭不是自己的情頭,是自己的異姓姐妹。
起初上至統萬城的高門,下至赫連珠身邊的下人都以為赫連珠是說笑。然而赫連珠與木蘭的親密與日俱增,到統萬城的局勢徹底平穩,赫連珠已經讓木蘭宿在她的宮中。
把嚇掉的眼珠子撿回去安進眼眶裡,統萬城的高門終於接受了木蘭這個一夫當關……哦不,是一女當關、萬夫莫開的武將是女子的事實。
儘管木蘭準備對賀賴野等人開誠布公,可她並未穿女裝來見自己的同袍們。
一是因為沒必要。
誰說女子就必須著紅妝?恢復女兒身的花木蘭就要貼花黃?
二是因為她就喜歡現在的打扮。
她身上的不是男裝,不是女裝,不是胡服,也不是漢服。就只是她喜歡、她覺得舒適的打扮。
「花、花木……你、你真是女人?」
詹留兒眨著眼睛,怎麼都沒法從木蘭的身上看出「女人味」。但是看到木蘭那沒有喉結的脖子,看到木蘭修長的頸子與手腳,他又忽然嚼出了一絲「女人味」。
過往他與戊六的其他人看木蘭不長喉結,都以為是這小子發育慢。畢竟木蘭遲遲沒到變聲期。他們戊六的幾人也刻意不提這事情,生怕惹了木蘭自卑。
「對。」
木蘭說著在牢房的地板上隨意一坐。她的坐姿還是如同在軍中時一般,雙腿叉開。
這下子因為過度的衝擊忘記對木蘭動手,也沒法再對木蘭動手的賀賴野不敢看她,更不敢看她叉開的腿了。
木蘭覺得好笑。
「我是女人,卻也是和你們一樣的人。莫拿這種看怪物的眼神看我。……你們不敢看我還是沒把我當成和你們一樣是人。」
賀賴野有些生氣,他怎麼沒把花木當人看了!他——!
剛一轉頭對上木蘭那雙澄澈的眼睛,賀賴野嘴裡的怒罵就消失了。他訥訥著,心亂如麻,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說起。
木蘭並不管賀賴野,她來不是為了兒女情長,而是為了登庸人才。
她對詹留兒道:「留兒,要來做我手下的文官麼?比起武官來,我覺得你更適合從文。」
詹留兒嚥了口唾沫:「你的意思是……?」
「留兒你對數字十分敏感,又長於計算。糧草的消耗你總是說得很準。我和你在一起時從來沒有糧草不夠吃的時候。我希望你能來做我軍的軍需官,官拜從三品,替我把關軍糧。」
從來沒被人這麼誇獎過的詹留兒漲紅了臉。
算術這種東西在這個世代還只能算「奇技淫巧」中的一門,軍需官聽起來好像挺厲害,實則就是個人人都避之不及的官職——糧草出了問題,軍需官先掉腦袋。可軍需官才多大點兒官職啊?地位連雜號將軍的裨將都不如的軍需官如何管得住擅自讓人扛走了軍糧的將軍們?
詹留兒以前與木蘭一起睡大通鋪的時候就說過:「若是有將軍能把軍需官的官職調大一點兒,軍需官也不至於總是因為管不好糧草而掉腦袋了。」詹留兒沒想到木蘭記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