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開始大笑,又問:「我成了你的心魔嗎?你居然也會心中有愧?」
「心中無愧,只是不解。」懸頌在此刻想起了顧京墨,眼眸之中閃過了一絲柔色,「不過,有人幫我解了心魔,我已無礙。如今尚未飛升,不過是在等她。」
「呵——」
她瞭解懸頌,知曉他的性格。
這般挑剔的性格,彷彿世間所有人都入不得他的眼,竟然也會在提起一個人時,面容溫柔起來。
她抬起手指輕點,看到了懸頌額頭的道侶印,當即輕笑出聲:「娶妻了?哦……你們該叫道侶?」
「我們尚未拜堂,不過,她會是我未來的妻。」
「尚未拜堂啊……」她雙掌合十,再分開時,兩掌之間出現了一柄冰錐樣的佩劍,「那你恐怕活不到那一日了。」
「慈闈……」他終於鼓起勇氣,去和自己的母親對視。
然而對視的瞬間,便看到了那雙憤怒的雙眼。
金眸閃爍,在陰暗的環境之中尤其閃爍。
「你這麼叫我,只會讓我覺得噁心!」她突然發狠似的朝著懸頌吼道,接著拔劍攻擊過來。
懸頌不願意再與她為敵,只能竭儘可能地躲閃,再次開口:「我只是想要找到一株藥草,她受了傷,我還要救她。」
「她知道你弒母嗎?!」
「……」
她的攻擊依舊接連不斷,招招狠絕至極:「她知道你連生母的殘魂都不放過,召集百餘修者來圍殺嗎?!」
「是你屠城在先!」
「你明明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你知道我是在復仇!你也是狐族的後代,你卻阻止我!你還親手將鎮妖青劍刺進我的心口!若是有一日你的那個妻也面臨如此境地,你也會殺了她嗎?!」
「她不會!」懸頌回答得極為肯定,「她是我遇到的最傻也是最乾淨的人。」
他知道,顧京墨不會。
顧京墨就算救人,也從未濫殺無辜,她只殺那些真正做過錯事的人。
顧京墨還曾經救過蒼生,甚至不需要蒼生的感謝,不需要世人的理解。
她只求自己過得愜意逍遙,問心無愧。
「我會!」他聽到了母親的怒吼,「我就要傷害過我狐族的人血債血償!就連你也是!果然有一半人類的血液,心就是黑的!」
話音方落,便是萬顆冰錐齊齊攻擊過來。
懸頌雙手掐訣,在身前佈下屏障保護自己,然而抵擋冰錐的同時還是在節節敗退。
懸頌意識到了,他的母親是真的想要殺他!
他進入佛古窟那一日,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他也許會在這裡遇到自己的母親。
他甚至幻想過,他們再見的那一日,他的母親已經被佛古窟淨化得不再恨他了。
可惜,他錯了。
他的血腥味引來了她。
他們都是雪狐,流著同樣的血脈,她能夠感知到。
他還不想就此被母親殺死,只能側過身來躲閃,同時放出冰晶九尾狐抵擋。
在母親被困抵擋的同時,他終於呼叫靈力,取出了自己的佩劍。
二人使用的是同樣的佩劍,同樣的靈力運轉。
明明是母子,卻偏要為敵。
懸頌知曉她能夠破解自己九尾的招式,他的九尾能力從未有人正確地指點過,這方面完全不敵母親,便不再用,而是動用了自己的土系靈根,用土系功法與她鬥法。
洞窟內迅速結冰,又碎裂開。
轟天動地的震撼感,是土系法術造成的。
土系靈根的法術皆是如此,鬥法時會產生山崩地裂的場面。
懸頌的母親九枳乃是幾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