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像費家傑那樣跟男孩的家長打架,但是夢裡不是有解決辦法嗎?
那時候謝美玉一句:「我去跟徐科長鬧了,她哥哥是徐書記,她男人在外頭做連長。她是軍屬,你還想不想升工段長了?」
他就作罷了!
眼前閃過一幕,當時玲玲打了謝美玉,他跟她吵了起來,說的就是這件事。
玲玲的吼聲好像就在耳邊:「知道我為什麼變成這樣?是因為我曾經活不下去,爬進了河裡,在無法呼吸的時候,看到了我媽媽,她推了我一把,我才爬了上來,從那天起,我告訴我自己,媽媽雖然死了,但是她會活在我心裡。爸爸雖然活著,他在我心裡已經死了。我靠不上你,只能靠自己。」
玲玲尋死過,這麼多年,他明明知道玲玲爬過河,卻還像是眼睛瞎了一樣,記得那一次玲玲走了,他跟謝美玉說什麼?他說他以後只能靠雅茹了。
拿夢裡的自己對比之下,陳建強發現,原來自己這個爸爸,在玲玲身上連個人都算不上。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個夢境恐怕是自己潛意識裡希望的樣子?他希望自己從來沒有遇見過謝美玉,希望自己能好好地跟女兒生活在一起,他沒有期待過女兒那樣能力卓絕,只要小姑娘挺不錯就好了。
這才是他內心想的吧?
天亮了,他不是個果決的人,依然去做早飯,煎了荷包蛋,走進房間,看見陳雅茹穿上了墨綠套裝裙,手裡拿了一支口紅正在嘴上塗抹。
他盛了早飯,陳雅茹吃了早飯,碗筷放在桌上,站起來說:「爸爸,我上班去了!」
「哦。」他應了一聲。
陳雅茹回頭:「爸爸,別聽費家傑瞎說,別為我擔心。」
想想自己這些年從來沒有擔心過親生女兒,陳雅茹的這一句話,倒是不像寬慰,好似扎心。
陳建強今天休息,他下樓去,漫無目的地走,走到了住了多年的那棟樓的樓道口,大清早,老鄰居們一個個從樓梯口出來,看見他有些意外:「建強,你這是?」
「我看看。」陳建強仰頭看自家的房子。
費家傑走過來,看見陳建強:「陳建強,你來這裡幹什麼?」
「你呢?」陳建強也意外費家傑會過來。
「玲玲讓我一起幫著她外公開啟內地市場把東西賣進來。為了陳雅茹的事?你也別問了,我昨天回去仔仔細細想過了,這件事情確實是我多管閒事,她都跟著你和謝美玉這麼多年了,這些年都是你們教她的,我插嘴能頂個屁用。陳雅茹是你女兒,以後我什麼屁都不放了。」費家傑搖頭,「陳雅茹看我是個什麼玩意兒,玲玲看你就是個什麼玩意兒。你要是為了陳雅茹的事情問玲玲,不是噁心人嗎?」
「昨天你說你為了雅茹跟男同學的家長打架,我……」
見陳建強臉上有愧疚的表情,費家傑問:「你想明白了?想跟玲玲道歉?」
「嗯!是我沒有照顧好她……我……」
「哦呦!陳建強,你想她原諒你之後,以後萬一陳雅茹靠望不上,能讓她給你養老啊?」
「我沒這麼想。」陳建強那一瞬間卻被昨夜夢裡小外孫粉雕玉琢的樣兒給軟化了,他真的很想要那樣的日子。
「哦!那就好,任由自家小姑娘被人欺負好幾年,還想要小姑娘養老,一般人是做不出的哦!」費家傑冷笑,「你跟玲玲來懺悔,來道歉?你以為她心裡會開心?應該是會噁心吧?」
陳建強被費家傑給弄得下不來臺,原本積蓄起來的一點點勇氣也沒了,倉惶離去。
「奶奶,今天一起去逛過蘇城之後,我們明天回京城,還需要你來安排……」
見莊玲玲從樓梯口,費家傑迎上去:「我今天把商委新買的日本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