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櫃檯的老頭子問:「做啥啊?」
「你知不知道,你們這裡不衛生,讓我都染病了?」
「染了什麼病啊?什麼衛生不衛生的?混堂從解放前開到解放後,什麼人都來洗,也沒見什麼不乾淨,就你染病了?我看你是有毛病哇?」
要說這種堪憂的衛生條件,沒有染病,也是不可能。不過這種老頭子最最難搞了:「十三點吧?自己出去搞七捻三,風氣不正,搞出來的毛病,賴到我們頭上了?辣塊媽媽的,腦子歪特了!」
老頭子江城話混合蘇北話罵得順溜得不行,陳建強本就不是口舌靈便的人,他氣得不行:「你們就是不乾淨啊!」
裡面他們的店裡領匯出來:「我們每天晚上,都要用漂白粉消毒的。整個江城的混堂都這樣的呀!」
「自己作風不正,還來怪我們。」老頭子繼續。
基地職工從裡面出來,有認得陳建強,過來幫腔:「老師傅,你說誰也不好說他的,他是我們那裡出了名的模範男人,一點點都不亂來的。被他這麼一說,我以後也不敢來了,萬一要是染上什麼,回家都說不清了。」
「他作風正,他女人作風正嗎?」老頭子問。
一直以來可以罵他,但是不能罵謝美玉,陳建強跳起來:「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愛人是一個再正經不過的女人,你再胡說,別以為你老,我就不打你,拍掉你的牙床骨,信不信?」
「我不跟你搞!老頭子解放前就開始在混堂裡幹活了,就是專門給調教的混堂,靠這個湯水染上毛病的,肯定沒有我不敢說。但是可能性,跟你走在路上,天上一隻鳥飛過拉你一臉屎一樣稀奇!好哇!我話就放在這裡了!」
「好了!老冬瓜真是的,能不能不要爭了?」店裡的領導勸老頭子。
基地的同事把陳建強給拖走:「建強,你跟他吵有用嗎?他們又不會改的嘍?難道還能一個人進來一口湯,那混堂有啥子意思?你下次不來了麼,就好了呀!染上什麼病了?鬧出來總歸不好聽的呀!到時候你愛人知道了,你辯解得清楚?女人真的會相信你,尤其是人到中年,對吧?」
聽同事這麼一解釋,陳建強想想也是,只是受了一肚子氣。
早班下班三點,去看病拿藥,再去澡堂搞這麼一出,已經不早了,謝美玉都回家了,費雅茹和陳建強是一樣的班次:「爸,你怎麼回來這麼晚?」
「沒什麼。」陳建強有點垂頭喪氣,進廚房燒晚飯。
吃晚飯的時候,費雅茹抱怨:「媽,你們不知道,上飛機打掃很髒的,飛機上有乘客的嘔吐物,還有廁所間很小的,裡面一股子味道,臭都臭死了,要求又很高。」
「雅茹啊!剛剛進去,你還是要忍一些日子,再想辦法,你想想才進去半個月,也不能給你換的呀!你說是不是?」
「那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等半年,好不好?」
費雅茹一頓晚飯吃得食不知味。比她更加食不知味的是陳建強,他是清白的,他從來沒有出去鬼混過,但是為什麼會得了這種髒病呢?不跟老婆說,感染了老婆可怎麼辦?
謝美玉見陳建強神情不對,她心裡有鬼,還以為自己的事情被發現,又不知道怎麼探他的口風。
那個王八蛋又來問她要了錢,還……,真的太噁心了。
雅茹的事情,她知道不能操之過急,可小姑娘從小到大嬌嬌柔柔的,哪裡做過那種髒活?也確實要把她調往其他崗位。看來還得找那個老東西去商量商量。
晚上夜深人靜,費雅茹忙碌一天,早早睡著,陳建強輾轉反側,越發讓謝美玉心驚肉跳,她的手撫上陳建強的胸膛,慢慢往下,陳建強一把抓住,不讓她往下。
謝美玉心撲通撲通猛烈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