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你的證據呢?”
女警官看向路思雨問。
路思雨死死閉上眼睛,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他搖了搖頭,聲音小得像蒼蠅:“我沒證據。”
他趕緊從葉泠旁邊走開,站到了一邊。
他受不了她身上發出來的低氣壓和眼神了,感覺下一秒要吃掉他一樣。
葉泠看著路思雨,語氣淡淡道:“最近新聞上是報道了一些男生來到女廁偷窺,這位男士不知為何來到女廁,沒想到讓我遇見了。”
路思雨聽聞臉色大變,他皺著眉,擔心地看向女警官,他真的不是故意走進女廁所的。
女警官點了點頭,像是若有所思,轉過頭來向路思雨問話:“請問你為什麼會走錯路,走到女廁呢?”
“女廁和男廁的標識完全不一樣,建造也不一樣……你不是盲人……總不可能你闖進女廁所的時候,沒有人攔著你吧?”
這個女人真可怕,一句話,就把矛頭對準了他。
他跳進黃河也洗不乾淨了。
路思雨惶恐地低下頭,再也不敢看葉泠,他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她弄死。
“抬起頭來,交待清楚。”
女警官的聲音突然嚴肅起來,嚇得路思雨肩膀一跳。
他搖了搖頭,一臉的不知所措:“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進去,走錯了……真的是走錯了……”
女警官依舊看著路思雨:“偷窺犯都是這麼說的……你第一步錯了,為何不及時回頭……有什麼能證明你確實是走錯了?”
路思雨覺得自己怎麼都說不清楚了,他委屈的眼淚瞬間嘩嘩掉落下來。他怎麼都想不到,明明是自己被欺負,卻怎麼都證明不了……還被反咬一口……
葉泠淡淡看著面前的一切,她眼裡沒有任何變化。看到路思雨被逼問到角落快要崩潰大哭出聲,忽然低聲道:“他沒做什麼。”
路思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最後還是這個女人鬆了口,說他並沒有做什麼,否則真的要被警察拉進去細細盤問。
他難受死了。
剛出大門,路思雨就蹲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他心裡也有些清楚,他從一開始就錯了,踏入女廁所那一步,他就做錯了。哪怕他被人欺負,哪怕最後獲得清白的證明,只會落得一個自作自受的下場。
葉泠看到路思雨哭得這麼厲害,看著他哭了整整十五分鐘。剛才她轉過身準備上車,聽到他哭得歇斯底里,又走了回來。
涼爽的風從兩人中間習習而過,靜默地在這個黑夜裡,掀不起一絲塵埃。
她伸出戴著黑皮手套的手,搭上男生的肩膀,推搡了一下。
忽然,張口說話:“性'騷'擾這種事,往往發生在一瞬間,這個一瞬間可能是短暫的一秒,兩秒……你覺得應該怎麼樣獲取證據?”
“因為舉證難,所以很多人只能吃悶虧……”
“所以呢?”
路思雨突然抬起沾滿淚水的臉問。
“你……對我說這些什麼意思?”
葉泠伸手脫下另外一隻手套,塞進了兜裡,冷淡道:“沒什麼。”
“只是提醒你,如何做一個聰明的受害者。”
他,愚蠢嗎?
路思雨突然問自己。
是的,他很愚蠢。
不懂的保留證據,涉及到案件,都是講證據。
沒有證據,根本沒辦法說服別人。
他忽然想起之前看的《羅生門》。
葉泠一回到家,就看見梅少情一身雪白襯衫站在別墅大門口和管家一起等她,她還沒下車,他就走過來先替她紳士地開啟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