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二弟叄弟,子龍如何看待?”
一早被二爺叄爺從趙雲榻上拉起來的穆嬡,在軍帳中與幾人商討。
二爺一身幹練短衣,半闔著眼思索片刻,道:“漁陽自古為戰略要地,軍中將士多為北方遊牧,擅騎射。但大哥有從公孫中郎處借來的白馬義從和幽州牧統領的數萬兵將在,漁陽守軍不足為懼。此戰必勝!關羽願為先鋒!”
穆嬡督一眼帳內掛起的她看不懂的輿圖,來回踱步:“雲長所言有理。”
叄爺舉著丈八蛇矛,拉住她的手臂,興致勃勃:“大哥,走吧!俺已經等不及了!”
穆嬡看他一眼,見他滿臉興奮,一雙圓眼眨也不眨的盯著自己,視線掠過他去看一直默默站在幾人身後的趙雲:“子龍,你可有何想法?”
“唉呀!問問問,這有什麼可問的!直接殺進漁陽,砍了那張舉張純就是!”叄爺在一旁急得嚷嚷。
穆嬡拍了拍他的手,安撫道:“翼德,莫急。”
有一說一,她昨晚喝醉了,現在頭還脹痛,難受得很,叄爺居然跟沒事人一樣?
看來人與人之間,真的不一樣……
二爺把叄爺拉到一邊,訓斥道:“二弟,不可急躁。”
叄爺哼了一聲撇嘴,握著丈八蛇矛不再言語。
帳中,趙雲聽穆嬡喚他,朝那方拱手行禮道:“大人,趙雲認同關將軍所言。”
他不看她,低垂著眼眸,姿態順從謙遜:“張舉等人屯兵肥如,漁陽留守兵將不過數萬,如今兵盛糧足,可一戰。”
穆嬡眨眨眼:“昨日聽聞幽州牧在此地政績卓著,頗有名望,自黃巾後他安撫百姓,為政寬仁,深得人心……”
二爺皺眉,看向自家大哥。
叄爺在旁邊高聲嘟囔:“那些人拍須溜馬的話大哥也信……”
穆嬡瞪他一眼。
叄爺收到她兇狠的眼神,抬頭避開她的眼神。
“俺,俺可什麼也沒說。”
穆嬡:“我信與不信倒是無礙,若幽州牧真在幽州地界名望頗高,受百姓擁戴,那這仗便能少些人流血,少些家破人亡的事發生。”
瞬間,幾雙眼睛都落在她身上。
明亮又熾熱。
二爺:“大哥何意?”
穆嬡被他們看得有些不自在,這也太過熱情了吧?
“我信雲長翼德與子龍定可取勝。此戰不若如此行事?”
“你我先領兵取勝,挫其銳氣,使其士氣衰竭,屆時再接替上前挑戰。張純兇暴,戰敗後定會苛責帳下將士,此時可讓人在叛軍中散佈訊息,傳頌幽州牧仁德,若投降會寬大處理,免除他們罪責。到時,裡應外合,叛軍軍心一散,此戰或許不用死傷無數,血流成河……”
穆嬡講完,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腦袋還是脹痛得很。
見叄人還在深思,她唇角帶笑,溫和道:“雖然知曉以雲長翼德和子龍的能力我們定能取勝,但備還是不想見到那麼多人在戰亂中喪生……”
叄爺抓住自家大哥的手臂,無條件信任:“大哥說怎麼打!俺就怎麼打!大不了俺和大哥一塊死!”
二爺臉上浮現紅暈,嘴角的笑顯示他的心情:“關羽此生願隨大哥共生死!”
他的大哥,果然不負仁義二字!
百姓何其有幸!他關羽能在此亂世遇見如此仁義之人,更是何其有幸!
回過神來的趙雲,咚地一聲跪在地上,抱拳,手掌交迭時都在輕顫。
他心裡的澎湃不比任何人少,方才她的一番話落在他耳中便只剩下了兩個字。
仁愛。
此人想要的是百姓安樂,天下太平,她的心中有百姓,有大愛,更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