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最後能飛還是借了他的勢。
離開班主任辦公室後,陸星眠給莫雋堯發了條語音:「我下午沒課,回家一趟,有件事情想跟你說,你晚點沒有什麼應酬吧?如果有,我等你。」
莫雋堯:「晚上有個局,要晚點回去嗎?很重要的事嗎?」
陸星眠:「沒事,你忙完再回來,不用著急。」
「好。」
「你喜歡吃糖嗎?」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糖已經成為兩人暗示另一件事的代名詞。
但陸星眠這次就是指的普普通通的糖。
顯然對方不這麼認為,對於昨天早餐那顆糖,男人回味無窮,語氣曖昧:「喜歡。」
陸星眠不曉得去了曼徹斯特之後還能給他留下點什麼,她在網上搜尋了各種糖果的做法,最後決定給他弄各種水果口味的糖。
她沒有第一時間回家,而是去一趟超市採買做糖材料和裝放糖果的漂亮瓶子。
到了家,陸星眠待在廚房,投入忘我製作每一顆糖,有草莓口味的,芒果口味的,奇異果和榴槤口味等。
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麼口味的,於是她把每一種能在超市找到的水果的口味都做了。
從白天忙到夜幕降臨,陸星眠將做好的一顆顆糖果用閃亮的包裝紙裝好,分別將每種口味的糖果裝入透明玻璃瓶裡,瓶口繫上菜色的布。
一共九罐糖,應該可以吃很長時間了。
她對著瓶瓶罐罐許願:希望你在很久的一段時間裡,口中長留甜味。
許完願,將其放入冰箱。
陸星眠回到房間,從抽屜裡翻出了一直夾在日記本里的協議書。
手指輕輕拂過協議書面。
在一起的這半年多的時間裡,這份協議書早已形如虛設。
然而裡面存在的內容,總無時無刻的提醒著陸星眠,她做了件壞事,她用一份協議捆住一個男人,心安理得的享受他對自己的好。
就像董華初所言,他只是太容易心軟,而自己害怕孤單。
真的是這樣嗎?
陸星眠閉了閉眼。
是與不是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
莫雋堯喝了不少酒,一邊上樓一邊扯著領帶,狠狠吐了口濁氣,推開臥室的門,只見她垂著腦袋坐在床上,男人的目光敏銳的注意到一旁的床單上放著一份合同,遠遠看到扉頁的黑色體字,莫雋堯心中瞭然。
他一邊解著紐扣一邊緩緩抬步走過去:「這麼晚了還沒睡?」
「我有話跟你說。」
「先睡覺,明天再說好嗎?」男人脫掉外套,扔在沙發上,抬起疲憊的眼看她:「我今天有點累了。」
陸星眠咬了咬唇,毅然決然開口:「學校有個去曼徹斯特當交換生的名額,我申請了。」
莫雋堯正抬手解開襯衫紐扣的手微微一頓,他愣了一下,眼裡的訝然稍縱即逝,他收斂起情緒,點了點頭:「想出國留學?」
「嗯。」
「想去就去吧,我支援你。」
這種感覺就像是拳頭打在一團棉花上,因為他過於淡定和順從的態度,令陸星眠醞釀了許久的話堵在喉間,化作又酸又澀的氣流湧上心頭。
「我走了之後,如果你遇到別的喜歡的人,就在一起吧,你可以不用告訴我,我祝福你們。」女孩細而微的嗓音自口腔裡發出,不偏不倚,清晰的傳入男人耳中。
莫雋堯怔了下,眼底閃過一絲微妙的變化,隨即半蹲在女孩身前,握住她微微發涼的手,深邃的眼眸盯著她:「又說傻話?」
「我是認真的。」
從男人手中抽出手,拿起一旁的協議書,說:「這份協議,就作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