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品是真好,比往日乖不少,省心。
等他放下碗,就被拽著睡覺。
說是睡覺,江衍在床上抱著他,一直盯著他看,偶爾湊過來親親他,給池央的感覺就像是隻大型犬,在他身上蹭又蹭。
他有些好笑,「你到底睡不睡?」
「不想睡,」江衍看著他,「央央……」
池央抬手捋了下他的髮絲,順滑,涼涼的,發質很黑,就像他的瞳仁一樣,純粹的黑,額前的髮絲捋到後面,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眼睫似鴉羽,鼻樑骨挺拔,還有唇邊未散去的笑意。
他一直很高興。
池央知道是為什麼,或許從前的時候一知半解,但這段時間以來,過去的秘密探查得越多,越瞭解江衍這個人。
他從前行事總是那般無所畏懼,輕縱驕狂,讓人羨慕,現在池央才知道,是這個人身後沒有家,沒有可信任的家人,沒有能後退的路。
他與這個世界的聯絡虛無到只有一根看不清的細線,風一起,輕輕一扯就能斷掉。
分明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這個人根本就不需要什麼,強大,瘋狂到令人恐懼。
但他又實實在在是個人,會哭會笑,有血有肉的一個人。
而現在。
池央把他帶回家了。
他心裡想著,又一時有點酸。
放在以前的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人這麼簡單就能滿足。
手機忽然震了下。
池央掏出一看,來了一條簡訊。
——已安排,三天後。
三天後。
「就是這裡。」
一輛外形低調的轎車在道路旁停了下來,池央透過車窗打量了下他們的目的地,一所精神病院,從外面看,佔地不小,環境優美,就是地方偏僻,附近沒什麼建築。
「她住在這裡?」
「對,」負責開車帶路的付蕭開口,「這裡是封閉的,沒有她的允許,沒有人能夠進去,這些年見到她的人也很少。」
池央看了幾眼,開門下車,「我們進去吧。」
付蕭也下車,「她的病情很不穩定,尤其是這段時間,聽說昏迷過很久,你進去可能見不到正常情況的人,無法對話。」
池央點頭,「我有辦法。」
付蕭微微挑眉,這裡常年的主治醫生都沒辦法,看樣子這兩個人之間果然有一種特殊的聯絡,難怪那人從來不見池央,卻能放心把人手安排在他的周圍。
車停好,進去搜身的時候,他瞥了眼池央手腕上的那條鏈子,忽然問,「你來之前跟你家的那位說過嗎?」
「沒。」
付蕭狀似開玩笑又似提醒地來了句,「那我們可得小心點,江大少爺瘋起來,說不定把這裡炸了。」
「江衍以前來過這裡?」池央問。
「幾年前。」
付蕭帶著他往裡走,這裡的人都認識他,見到人會主動給他開啟門,對他身後帶來的陌生年輕人一眼都不敢多看。
門開了,很快在身後關上。
再往裡走,就是一片漂亮的花園,地面光潔,是有人經常過來打掃,花草打理得很好,還能看到有人在散步。
「算起來,已經有多年沒見過面。」
付蕭在旁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忽然轉頭看他一眼,「你說他母親死的時候,他會來看一眼嗎?」
「你覺得我是來殺她的?」池央反問。
「我感覺你並不怎麼高興,」付蕭說,「每當你不高興的時候,就會有人死,我不確定這次是不是能夠避免。」
池央輕嘖了聲,「把我說得這麼詭異。」
「這是在稱讚你,」付蕭這時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