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媛抬眼看著她。
白憐花忽然想起李斌說的什麼建議書來,又想想昨天李大毛又動了手,平白害得她掏了不少錢,剩下的話便沒有說出口。她本來是想說,萬一她們回來晚了,袁媛就先做飯。
吃過飯收拾了,李紅秀就騎上腳踏車帶著她媽走了。
袁媛不禁好奇,這倆人神神秘秘地幹啥去了呢?
不過,他們不說,她也懶得多問,逕自回屋,仔細看著立在組合櫃上的相框。來這個家幾天了,她還沒來得及仔細觀察這屋裡的擺設。
明黃色的寬邊相框正中間是一張白白胖胖的嬰兒照,左上角題有「寶寶百日留念」幾個字。
另外幾張照片分別是一個小女孩從一週歲到三週歲的生日照,照片裡的孩子眼看著就從一個光頭小娃娃長成了一個扎小辮兒的小女孩。
袁媛閉了下眼。如果她向李斌提出離婚,最受傷害的,無疑就是原主留下的這個孩子了。
想想自己白白佔了人家這副血肉之軀,難免有些不忍心。可是,她只要是一想要繼續呆在這樣的家庭裡都會感到一陣窒息。
都說有了後媽就會有後爸,生於1993年、不幸卒於2020年的那個她,從小可沒少挨後媽的揍。
十點多鐘,白憐花母女二人回來了。見袁媛看她們,表情就有些不自然。
李紅秀擠出一絲笑叫道:「大嫂!俺跟媽回來的時候正好碰見個賣西瓜的,就買了一個,吃完飯一起吃啊。」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袁媛應了一聲,有些好奇,這家人是又打算出什麼麼蛾子呢?
晚飯後不長時間,袁媛就覺得有些犯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正尋思過幾天要不要提出離婚,就聽門外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和低語聲,想爬起來看看,眼皮卻重得怎麼都抬不起來,頭也暈得厲害,馬上又倒了下去。
恍恍惚惚看見房門被推開,李紅秀和白憐花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一個矮胖身材的中年婦女。
眼睛再也睜不開,袁媛使勁咬了一下嘴唇讓自己保持最後一絲清醒。
耳朵裡傳來李紅秀的嚷嚷聲:「三姑您快給看看,俺嫂子這幾天不大對勁兒呀!」
「沒大沒小!三姑能是你叫的麼?小聲點兒!嚷嚷啥?」
白憐花壓低了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入耳中,「三姑,你給看看,她是不是沾上啥不乾淨的東西了?」
「俺說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吧?」一個陌生的女人問,聲音聽著極沉著。
「好了好了。」白憐花的聲音。
屋子裡忽然間就靜了下來。
不一會兒,空氣裡便散發出劣質香燭刺鼻的氣味。隨著這氣味在屋子裡不斷地瀰漫開來,袁媛忍不住嗆得連咳了好幾聲。
隨後,袁媛就聽見有腳步聲向床邊走來。大腦暈暈乎乎的,這腳步聲聽著就像是來自極遙遠的地方。
有個黑影停在了床頭邊,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袁媛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矮胖女人合上雙目,雙手合十在胸前,嘴裡開始念念有詞。然後,猛地睜開雙眼。
一旁站著的李紅秀嚇得渾身一抖,緊緊抓住她媽的一隻胳膊。
「你媳婦跟以前大不一樣了吧?」
白憐花一連聲的應著。
李紅秀趕緊問:「為啥啊?咋好好的就成這樣了?」
「你們不是說她大前天晚上摔了一跤嗎?」
白憐花與李紅秀都沒作聲。
「深更半夜的,女人又多數陽氣虛,招惹點兒不乾淨的東西也不稀罕。」
袁媛只在影視劇裡見過民間跳大神的情景,一時間覺得好笑,又有幾分好奇,不知這位大神接下來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