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躺在沙發上瞎琢磨,忽然聽見有人敲門,剛想問是誰,就聽外面的人又敲了一下門,道:「小袁,是我,崔大姐。我給你捎回來一個西瓜。」
袁媛趕緊爬起來開門:「崔大姐,這麼重,你咋從南門那邊拿回來的啊?」
崔大姐笑笑:「這算啥?我們以前在村裡幹活,可比這累多了。」說著,彎腰從地上的網兜裡取出一個六七斤重的西瓜,雙手抱起來遞給袁媛。
「這個小一點兒,你們家人少,這個小的就夠吃了。農民自己種的,拉了滿滿一拖拉機,才五分錢一斤。
我看著便宜就給你捎了一個。要不你帶個孩子,也沒空出去。李斌下午又不在。」
袁媛想起自己剛才在副食部門前還有些嫌人家沒完沒了的囉嗦,不禁有些羞愧,連忙道謝:「謝謝崔大姐啊。總共多少錢?我去給你拿錢。」
「急啥?好像你明天就不在這裡住了似的。抱著個孩子跑了一上午,快去歇著吧,完了再說。」崔大姐擺擺手,直接從外面拉上了門。
袁媛愣在當地,有些遺憾不久的將來她就要離開這位中國好鄰居了。
第18章 、面對
不用這麼急著劃清界限!
鋼廠的早班是早上七點半接班兒,下午三點半交班兒。交接完手頭的工作,再從廠裡回家,騎腳踏車大約得要半個小時左右,李斌到家時已經快下午四點半了。
進屋沒看見袁媛和雨嫣,他不免有些奇怪。要不是怕雨嫣當天往返吃不消,袁媛早就回來了。
看她那樣子,是一時一刻都不願意在他家呆下去了。離婚的事更是急不可耐,恨不得立刻、馬上就與他解除婚姻關係,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外面有了人。
戀愛一年,結婚四年多,突然之間就要離婚,李斌覺得這一切都像是在做夢。
四處看了看,窗戶開著,冰箱裡還放著幾個包子和半個切開的西瓜,灶臺上收拾得利利索索的,一切都跟以前一樣,又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以前,買西瓜這類活兒袁媛一般都不幹,因為太沉,她拎著吃力,都是他去買,或者兩個人一起出去買了,由他來拎著。
還有做飯洗碗這些家務活,他媽總在背後告訴他,一個大老爺們,又不少掙錢,一定不能幹家務,最好是油瓶子倒了都不要扶。
女人家生來就是做飯洗碗帶孩子伺候自己男人的。更何況她袁媛又只生了雨嫣一個賠錢貨,工作又輕鬆,日子簡直不要太舒服了。伺候伺候自己男人當然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
不過,李斌好歹在城裡受過幾年教育,看著自己老婆一個人忙得腳不著地,終歸有些心疼。
再說因為既要工作又要忙家務,袁媛好多次都以身體太累為由拒絕履行夫妻義務,把他一個人晾在一邊,只管摟著嫣兒睡。
要不就是雙眉緊鎖,一副不堪其擾、應付差事的模樣,實在是叫人掃興。
因此,在他們自己的小家,除了洗衣服拖地收拾家這些活兒,李斌只要在家,基本上就包了做飯。
李斌雖然是個工人,但閒下來卻喜好寫寫畫畫,讀幾句傷春悲秋的小詩,喝幾口詠懷抒情的小酒。
行周公之禮時也追求個情調。那天之所以有些表現得急不可耐,不過是他想著藉此緩解一下夫妻之間的緊張關係罷了。不都說小兩口吵架,床頭吵架床尾和麼?
想想自己這麼好個男人,居然馬上就要被拋棄了,李斌是越想越鬱悶,一會兒怨恨他家人太能生事,一會兒又怨恨袁媛不念夫妻情分太絕情。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李斌的胡思亂想。開門一看,是崔大姐拉著雨嫣的手站在門外。
「小李,我聽見你家門響,一看快四點半了,琢磨著應該是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