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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雨之後,是個好天氣呀”
“這兩個人,相處得不錯呢”
桐原夫人和王氏夫人從畫室出來,她們精心安排的活動雖然沒有派上用場,但那兩個人竟然意外地相處得很愉快的樣子。
桐原坐在窗邊,嘉卉在給他畫肖像。
“那孩子平日最不安分,現在竟然能夠坐在那裡一個小時”
桐原夫人說著笑出聲來。
“我看這他們很有默契”
王氏夫人覺得昨天的訓誡很有成效,也自然地笑出來。
只有坐在窗邊的桐原,感到很不自在,彷彿有一百雙眼睛盯著他。
她已經那麼可憐,我只是對她友好一點,他那麼想著,看著站在嘉卉後面送茶點的姜珍阿姨,瞪大眼睛看著正在作畫的嘉卉。
“她在畫什麼”
桐原皺起眉,看著正在退出去的姜珍阿姨。
嘉卉原本素白的手上早已經染上顏色,臉上也有不少。
桐原指了指她的臉。
她在臉頰和眉間擦了擦,顏色反而鋪得更開,在臉上糊成一坨,桐原看著她仍然奮力地擦著,忍不住笑出來。
“很怪嗎”
桐原在她臉上打量一番,誠實地說,“很怪”。
完全不符合她的形象,但他覺得怪異得很協調,這也很怪。
他走到她旁邊,原本只是漫不經心地看一眼她的畫,手上倒茶的動作卻停下來。
“畫也很怪嗎”
“不,很好”
難怪姜珍阿姨的表情那麼奇怪。
畫很好,但不像是她會畫的東西。
怎麼說呢,她給人的印象,像是會畫那種金黃的,希望的畫,而不是這樣的綠。
不是青草那樣的碧綠,而是在大的土罈子裡生長許多年,盤根錯節的老葉的墨綠,帶著潮溼的水汽。
“但是為什麼不畫眼睛”
大體已經完成,她正在拿顏色做一些細化,聞言也並沒有停下,只是說“有一雙怎樣的眼睛,我想該留給它的主人決定”。
桐原覺得口有些幹,一時間說不出話,他半眯著眼睛看她,想從她奇怪塗鴉的臉上找出破綻,但沒有,仍舊很奇怪。
更怪的是他仍然覺得這種怪異並不醜。
“下午再繼續畫吧”
桐原坐在地板上,喝了一杯茶。
“下午”她說到這裡停下來,放下畫筆,端正地坐在桐原對面,躬了躬身體“下午我會提前離開,可以麻煩你幫我掩護一下嗎”。
“提前?”桐原坐在茶點對面,手指在木板案面上扣了扣,眉眼緩和地看向她“是那個你想要得到的人”。
“是”她垂首,“拜託,母親的謀算你已經知道,之後我會盡量不出現在你面前”。
她顯然知道在聽到王氏夫人的算計之後,桐原已經不可能跳入這個陷阱。
“好,很好”
桐原分明在笑,眼睛卻是冷的。
樹在山下旁邊跑來跑去,不時黏著哥哥,眼巴巴地問“哥哥,今天的天氣這麼好,出去玩玩吧”。
山下坐在簷下,眼下烏青,帶著紅的血絲,但手裡還在做著功課,他聽到這個話,並不回答,只是不時會望一眼屋外。
穿過四周灰敗的牆,牆角的那一棵孤零的夾竹桃,花兒落了一地。
小孩子總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樹蹲在夾竹桃樹下面,山下很快發現他的不對勁。
“樹,你在幹什麼”
“沒”樹猛地站起來,繃直身體,手放在後面,“沒幹什麼”。
“樹”山下皺著眉站起來,走到樹身邊,“把你的手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