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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帕子後,便火急火燎地繼續給傷員醫治。
醫箱裡邊備用慢慢的縫合線和止血的藥,除卻醫箱外,牧雲寨的人也把他們先前的傷藥,還有舍下的藥材都帶來了。
五當家看著衛墉那小子把帕子給收了,暗中剜了他一眼,倒是沒有開口討要,引人生厭。
“餘娘子你瞧瞧,你都進城有近兩個時辰了,這天都快黑了,你那夫君都沒來看你一眼,可見你在他心中也不過凡凡,你對他如此死心塌地,可值得?”
虞瀅眉頭微微一皺,不欲回他,忽然傳來一道冷颼颼的聲音:“值不值得是我們夫婦二人的事,五當家如此毀人婚姻,未免過於小人了?”
虞瀅縫合的動作頓了一下,與五當家一樣,轉頭往聲源處望去。
伏危一身尋常將士的戰甲,卻因姿容出眾,身姿頎長挺拔而穿出了與人不同來。
戰甲有裂口,髮髻原本利落束著,卻因一戰而多了幾分凌亂。
本該狼狽的,但總讓五當家覺得有那麼幾分戰損的美感在。
這人確實有一副好相貌。
虞瀅掠過身旁的人,與伏危對上了視線。
伏危原是冷凝五當家,待對上虞瀅,眼神瞬間沒了冷意。
虞瀅見伏危不像有傷的模樣,哪怕夫妻有再多話要說,但也僅僅是互相一點頭,然後轉回頭繼續給傷員縫合。
她身心皆疲,手腳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只靠著一口氣在撐著,萬不能在這個時候洩了。
伏危也不打擾她,只看了眼五當家,面色不善道:“五當家可借一步說話?”
五當家挑了挑眉,還是站起了身,朝著他走了過去。
走近後,挑釁一笑:“怎的,惱羞成怒想警告我?”
伏危看了眼在給雙手未曾停下的阿瀅,看回了他。
“內子已疲憊不堪,還請五當家不要擾她分心,先讓她忙完再說。”
沒想過伏危只與他說這話,五當家露出了幾分意外之色。
狐疑道:“你就不生氣?”
伏危暼了眼他:“氣誰?”
五當家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虞瀅:“我,她。”
“你們又沒關係,我為何要氣?”
目光直視眼前的人,聲音徐緩而冷靜:“再者內子樣貌才能皆為出色,招人覬覦也是正常的,可若是每一個狂蜂浪蝶我都要氣一遍,我豈不是要把自己氣死了?”
五當家眉頭緊皺。
忽然很不爽這人。
說他不在意妻子吧,但看向妻子的眼神卻滿是柔情,那眼神絲毫不遮掩,他想忽視都忽視不得。
沉默了半晌,他問:“進城這麼久,你為何都不來看一眼?”
“此前無人與我說內子也來了。”
“誆誰呢。”
伏危:“我不至於誆騙你。”
說罷,轉頭吩咐小兵:“去準備熱水,記得要燒開的,涼了後給軍醫送來。”
吩咐後又看向虞瀅,走上前,從她醫箱中剪下少許的紗布,給她輕細擦去臉上和脖子上的汗珠。
伏危沒有與她說一句話,擦了汗之後他便起身,復而走回到五當家的面前,一拱手:“我尚有政務未忙完,便先告辭了。”
往前走了幾步後,似想起了什麼,轉頭朝著五當家道:“內子能平安到南康,也多謝五當家護送了這一段路。”
說罷,望了眼妻子,然後轉身離去。
五當家站在原地,神色沉沉。
這夫妻二人沒有說一個字,但卻好像說盡了千言萬語。
他總覺得這世上沒有撬不動的牆腳,唯有不真誠或是半途而廢者才會撬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