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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那些大世家的宗主都是眼瞎耳聾的?”話一出,想起那周宗主可不就眼瞎過一次麼,又改了口:“那周家宗主眼瞎過一回,再瞎去。”
伏危一笑:“那便恭候牧雲寨主大駕。”
半是客套,半是認真。
牧雲寨主自知他現在的身份,也沒把伏危的歡迎當真。
送走牧雲寨主,伏危摸了摸胸口的供詞,再撇了眼桌上的白銀,唇角微勾,眼底浮現淡淡笑意。
這倒是個意外之喜。
一百六十六
新帝登基, 囚禁先帝於高塔之上,絲毫不在意旁人如何說。
朝中有人不滿,紛紛落獄, 不知被抄了多少大臣的府邸,一時間皇城百官噤若寒蟬。
嶺南尚且太平,但北邊卻不然。
連月大雪,在三月底,冰雪終得消融之時,沒有逃難的難民多組成了反軍,見著官差就打, 更有甚者趁夜打到衙門, 佔據衙門, 開放了糧倉。
蜀郡更甚, 沒有幾個人知道連郡守都已棄城逃跑。
蜀郡被反軍所佔領,高舉除昏君奸臣的旗幟。
局勢動盪的訊息, 只零星傳到玉縣, 只是亂了卻不知嚴重到這個地步。
豫章有探子往玉縣送了信,把此事告知了伏危。
探子離開後, 伏危琢磨著蜀郡的事情。
蜀郡只是個開頭, 並不是結束。
蜀郡之後, 會接著有更多郡治淪陷,不久將會有新勢力崛起。
思索間,忽然有衙差敲了門。
伏危回神, 低聲一聲“進。”
衙差進來後, 伏危拿起公文查閱, 問:“何事?”
“有人來尋先生,現在在衙門外等候。”
伏危抬起頭:“可有說是何人嗎?”
衙差搖頭。
想了想, 把文書放下,起身出了辦公的書房,朝衙門外走去。
到了衙門外,便見先前跟隨莫朗身旁的陳郎君在外等候。
伏危走了過去,陳郎君一拱手:“伏先生借一步說話。”
伏危點了頭,與他並肩而行,行至無人的榕樹下,陳郎君才背對人開口:“朝廷下了聖旨以反臣親眷的名義削去沈太守郡守一職,再抓拿入獄,先行持聖旨的大臣領著兩千人入了嶺南境內,被寨主埋伏殲滅。”
“訊息很快就會傳回皇城,新帝定會盛怒,再派大軍來緝拿,皆是沈太守就是反臣,先前沈太守對先生多有庇護也是許多都知道的事情,寨主讓我來與先生說,儘快在一個月內從玉縣離開,去尋得豫章周家庇護,新帝不看僧面也看佛面。”
伏危:“多謝提醒。”
“莫叔也有一句話讓我轉告到先生這處。”
頓了一下,才轉述道:“霍善榮扶持的奸臣登上帝位,小人得志,定然不會放過剷除眼中釘的機會,先生小心了。”
伏危點頭應:“你且與莫叔說,我心中有數,必然會小心提防。”
陳郎君把話帶到,也就告辭了。
伏危看著陳郎君上馬離去的背影消失在街頭,也就收回了目光回衙門。
眼下危機四伏,越早離開玉縣越安全。
他計劃是在四月底離開,五月上旬到豫章。
現在已是四月初,還有二十日左右就要離開遇險,也差不多是時候把餘家兄嫂接來了。
伏危初初聽聞虞瀅說要提前讓餘家兄嫂先來玉縣,原不想同意的,但想到醫館總還是交接的,也就猶豫了。
交代不清楚,出了差錯,醫館也開不下去。
伏危當初提議由余家長子接手,便是牽制住他們,讓他們在這嶺南紮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