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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危眸子微轉,望著她那慍怒的雙眼,在她盯了許久後,他才緩緩啟口:“凡人有三急,我也有。”
虞瀅一愣,隨即想起這伏家也沒個人幫他,一切都要他自己來,他也很難。
儘管如此,虞瀅沉默了片刻後,告訴他嚴重性:“就是三急你也不能動這上面的竹子,若是骨節再次錯位了,就很難再次復位了。”
伏危聞言,眼簾微掀,眼底死寂一片,不甚在意道:“恢復了又如何,總會有人不喜歡我健全,恢復後很有可能會再次折斷。”
虞瀅重新給他紮緊紮實布條,聽到他這麼一說,心裡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虞瀅不大好評價這抱錯一事,這事是意外,沒有對錯之分。
可若要追根究底,那全是伏危養父的錯。
或許那真公子覺得委屈,所以要毀了伏危,可伏家一家比他更委屈,所有事情皆是因他生父心術不正引起的。
若非他先勾結那些個叛軍陷害伏危生父通敵,其家眷與伏家家眷又怎會到寺廟中避禍?
若不避難又怎會把孩子抱錯了?
若不是他,伏家又怎會家破人亡?
武陵郡太守一家欠伏家的,用命來償都償還不了。
重新紮好了布條,虞瀅抬頭看向他,問他:“那就一直坐以待斃?”
待伏危看向她的時候,聽她說:“你死了或可萬事休,可那些活著的人呢?況且你現在還活著,既然活著,別的不說,就說雙腿健全難道不比你現在這個樣子強?”
虞瀅收回目光,給他拉下了褲腿,淡淡道:“你若不想治,及早與我說,那我便不治了。”
說了之後,也不看他,轉身往屋子外走去。
但前腳才跨出茅草屋,似乎想起了什麼,又收回了那隻腳,轉頭望向竹床之上的伏危,微微眯眸,眼中帶著狐疑之色:“你方才,好似說讓我把臉弄乾淨,找個靠山後能衣食無憂,意思是讓我去以色事人?”
伏危神色沉寂地看向她,漠聲反問:“世道艱辛,男為奴女為娼,賣子而活,不是正常之事?”
虞瀅望著他沉默了許久,不知他都經歷了什麼,才到嶺南一個多月便有了這麼深的體會,更不知他是不是在先前就知道世間百態的艱辛不易。
不知道答案,虞瀅也不深究,只面色認真道:“以色侍人,那是窮途末路才做的選擇,時下我尚有路可走,也能養得活我自己,就絕對不會選那條路。”
說完這話後,虞瀅板著臉從屋中出去了。
伏危望著那空蕩蕩房門出神,好半晌後才收回了視線。
靜坐在竹床上,伏危從窗戶望了出去,目光落在院子中那纖細的背影上。
微一斂眸,回想了她方才說話的神色,隱隱之間透露著一股不服輸的韌勁。
不僅是韌勁,也充滿了幹勁。
思緒轉動,想起她給自己把脈正骨的嫻熟勁,沒個十年功夫是做不到這個地步的。而且就是與她相仿年紀,從小學醫的男子也沒有她那般沉穩。
究竟是什麼樣的教養和什麼樣的環境,才能培養出有如此品性,也有能耐的女子?
院子外,原本沒打算再做野菜的虞瀅,到底還是接過了洗好的野蕨菜。
野蕨菜涼拌爽口,但現在材料欠缺,也只能用水燙好,再用鹽巴拌一下了。
但礙於只有一個陶罐,還在熬粥,虞瀅便把洗刷過準備拿來熬藥的藥罐子先用一用。
裝了水,再壘了幾塊石頭,把藥罐子放在了上頭。
看向伏安,說:“把這邊的水也燒開。”
伏安看了她一眼,撇了撇嘴,但還是把火引到了另一個簡陋的小灶中。
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