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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救了我與窈娘,我轉頭便責罰了你,豈不是又要被她猜疑。”
林稼冷笑,眼眸微動,在林墨身上打了個轉。
“你在院外,都跟她說什麼了,她看見你拿著藥,沒有起疑心?”
林墨立刻跪在地上,額上嗑在青瓷磚上,發出砰的一聲。
“夫人懷疑了,奴說是奴自己受了傷。她沒有多問。”
林稼停筆,也不再寫信。
他踱步到林墨身前,抬腳,踢了踢林墨額頭。
少年順從地抬頭,神色隱隱緊張。
“都與她說了什麼?”
林墨擠出笑來:“奴還了簪子,隨口跟夫人開了個玩笑。夫人沒多說什麼便走了,還隨手賞了個香囊給奴。”
懷中香囊一瞬變得滾燙。
林墨咬牙,有些不捨。可觸及林稼幽深的眼神,還是將香囊捧在手中,高高舉起。
林稼取過香囊。垂眼看著腳旁少年。
“可我怎麼聽到,是你跟她要的賞賜。”
林墨再次用力將額頭叩在地磚上,一下比一下用力。
“是奴僭越,公子恕罪。”
林稼冷笑著,不語。他不說要林墨起身,林墨便得一直叩頭著。
林氏家奴生來如此。
尊嚴,性命,榮寵,全繫於主人一身。
他是林稼手中的刀。一把刀,是不能有二心,更不能有貪念的。
“林墨。你可知道,窈娘雖然是我哄來對付陳用吉的工具,卻也跟我拜過堂,是我名義上的妻子。現在她對我還有用,你覬覦她,要是壞了我的事。可想好了自己的下場?”
林稼口氣溫和,林墨卻將身子伏得越發的低。
“奴不敢!奴對公子絕無二心,若是奴有妄心,必遭天地背棄,死於刀劍穿心之刑!”
林稼微笑,將香囊放在鼻前輕嗅。果然聞到了窈娘身上的那種香氣。
他瞥了眼腳下的少年,微笑著,將香囊丟到他面前。
“收下吧,既然是她賞給你的,你便拿著。只是記好了,我不給你,你不能要。我要是肯給你,你便一定要接住。”
林墨攥住香囊,顫聲道:“是,奴必不敢忘了公子的教誨。”
林稼忽而像是想起什麼。
“你今年也有十六了吧。”
“是,還差兩個月便十六了。”
林墨不知道主人為何要提起這個,顫聲道。
“少年慕艾,倒也不稀奇。你替我盡心做事,若是事成。說不準······我便會讓你嚐嚐她的滋味。”
林稼沒錯過少年眼中陡然湧起的灼熱。
他心中一瞬起了殺意。那樣洶湧,險些便叫他自控不住。
但最終他還是淡淡道:“起來吧。”
林墨咬牙,想去取那托盤。
“不用了,你不是說你受傷了嗎?既然撒謊,就得自己圓上來。自己去領罰,做得真一些,不要讓她懷疑你。”
林稼又道:“領了罰,再去處理那夥山匪。記得做乾淨些,不然這場戲就白演了。”
“是!”
林墨垂頭,一言不發地走出正屋。
等出了院子,行至無人處。
他才笑嘻嘻地拍乾淨香囊上的灰塵,塞進自己懷中。若無其事地去了馬廄。
當夜,北山上一夥賊人被人滅了口。
在處理那匪首時,林墨揮刀,不小心扯動了方才在府中領罰時留下的刀口。
他略微遲疑,歪頭看了看那瑟縮匪首背後的斷崖,還是收起刀,一腳將匪首踢了下去。
群峰聳峙,雲關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