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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在家?”周嬸很快走到柳意綿身邊,用一種母雞護崽的姿勢,將柳意綿護在身後,戒備地盯著季唯,似乎生怕他翻臉。
柳意綿曾跟她說過,季唯很少在家吃飯。就算在家的時候,也從來不讓他上飯桌,只有等他吃完了,他才可以吃。
更何況現在是未時,天大亮,時間還算早,按照往常,他應該是在外頭尋歡作樂的,怎會在家中,還與柳意綿同坐一桌進食?
實在不同尋常。
柳意綿知道周嬸關心,心中暖融融的,又怕她說話直,惹怒了季唯,扯了扯周身衣角,揚起臉笑著說:“周嬸,你要吃餅嗎?”
灌餅裡透出濃郁的雞蛋香味,周嬸聞言動了動鼻翼,有些饞。不過轉念一想,這雞蛋還是她拿來的,吃一塊餅也不過分,就伸手取了塊小些的灌餅吃著。
被火煎透的灌餅,外邊酥脆,裡頭雞蛋軟嫩,蔥香撲鼻,比之外頭賣的灶餅,別有一番滋味。
周嬸雙眼大亮,捏了捏柳意綿的臉頰,誇道:“沒想到綿綿還有這手藝,我看啊,就算是上街做買賣,也有人要的。”
季唯在一旁點頭,“正有此想。”
周嬸一聽季唯說話,臉上的笑容就散了大半,忍不住罵道:“虧你長了這副身板,家裡頭的事兒一概不管,全靠綿綿乖巧懂事,把這家撐住。你倒是打得好算盤,將來讓綿綿上街做買賣,你等著收錢嗎?”說完對著地上啐了一口,十分憤恨。
還沒等季唯開口辯解,柳意綿已經手忙腳亂地站起身,緊緊拉著周身的胳膊,小聲解釋道:“嬸,這灌餅是夫主做的,不是我。”
周嬸狐疑地看了柳意綿一眼,見他緊張害怕的模樣,哼了一聲,“你別替他說好話,我看著他長大,以前家裡有老母,打小就沒上過灶。連我都做不出這餅,他哪有這本事?”
柳意綿急的團團轉,只得把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周嬸打量季唯,見他身上確實沾了不少麵粉,袖子上有零星油漬,再看柳意綿乾乾淨淨,心中信了幾分。
但還是有些不能相信。
一個常年好吃懶做的混子,怎麼突然變了?難不成那一頓好打,竟把他打醒了不成?
季唯足足吃了三塊灌餅,才有七八分飽,剩下三塊沒再吃,起身打水洗手。
等他一出門,周嬸就拉了柳意綿的手小聲道:“你給嬸說說,他怎麼變化這麼大?”
想到剛才季唯的囑咐,柳意綿面露為難,“嬸,我也不懂。夫主醒來就是這般了……”
周嬸眯著眼睛打量碟子裡的灌餅,教訓道:“我拿那三個雞蛋給你,是要你藏起來,自個兒吃的。怎麼又傻的拿出來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