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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山長找我來,可是關於柳意綿?”
山長點頭,隨手沏了杯茶,放在季唯面前,示意他品嚐,悠悠道:“這段日子發生了不少事,我雖不執教,可也有所耳聞。意綿這孩子,雖非普通人,可勤勉好學,與人交好,書院絕不會因他身份而有所懈怠。我身為山長,沒教好其他的孩子,讓他們輕慢失禮,總該為此道歉。”
季唯吃了一驚,沒想到山長這地位的人,還會跟他道歉。只不過此時傷的是柳意綿,而非他。山長喊他來談話,總讓季唯有些摸不著頭腦。
看季唯不解的模樣,山長解釋道:“你將人送來,自是信任縣學,如今辜負了你的信任,我是為此向你道歉。”
“山長大可不必,其實只要綿綿能好好的,我這邊並沒有什麼。我只怕他在這沒有收到公正的待遇,跟不上眾人的進度。”畢竟講學的先生,並不會為了哪一個人停下。不斷有人進來或離去,水平不同,就只能靠自己彌補。
柳意綿根基太淺,這才是最讓季唯擔心的。
“他與我說,想要參加明年春天的縣試,若是能考中秀才,就可趕上秋闈。”季唯面露憂色,晨起時,他怕柳意綿信心受損,為安撫他如是道。可從心底裡,還是有些擔心他抱了太大希望,屆時會受到打擊。
“一次就考上的秀才的人並不多,不少人都考了數次才中。多去歷練感受親臨考場的感覺,也是不錯的,倒是不需要如此的在意。”
山長聽出了季唯的顧慮,“我之所以只叫了季公子來,就是想談一下關於意綿這孩子。“
季唯坐的更直,上半身微微向山長傾去,“請講。”
“書院的講學先生是好,說的內容精妙,可對他來說,還有些過於高深。此時的他,根基未牢,還需多學多背,多思多考。若是為了趕上進度而太過勉強,就如同空中樓閣,虛而不實。”
季唯不是搞教育的,之前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他也問過柳意綿的功課,聽他說沒什麼大問題後,也就放下了。
如今聽山長這麼一說,才明白問題不小,一時間有些緊張,問如何是好。
“因我管教不嚴之故,才屢次發生衝突。我決定將他接到身邊,親自指點三月,以彌補我的過失。”他此言一出,季唯面露欣喜。
山長雖沒考中進士,卻是個資深舉人。琴棋書畫,可謂是樣樣精通。他志不在做官,因此就收了科考的心,回了大溪鎮做了縣學的山長。
他執掌縣學十年,教出的秀才就有數百之多,更不用提還有九名舉人,其中更是有一名考中進士,在京為官。
即便他每日只抽出一個時辰教導柳意綿,對柳意綿來說,也絕對是天大的好事了。
季唯起身替柳意綿致謝,剛要鞠一大躬,就被山長抬手給攔住了。
“不必行此大禮,我一人獨居於此,有個人陪著也不煩悶。”山長輕笑了下,捋著下頜短鬚,優哉遊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