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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大多數人來說,他們覺得被冒犯了。
“就連勉光當初也曾有此疑惑。”
林泰這話一出,趙勉光那股子勁兒一下子散了,接觸到季唯似笑非笑的表情,頓覺丟人,臉頰也火燒火燎似的發燙起來。
“蓮花清雅不俗,珍珠貴重華麗,一個是出自淤泥,一個是含沙而生,卻未曾見到有人嫌棄其出身低賤。更何況哥兒雖與男子稍有不同,可從大乾律法上來說,與普通男子並沒有什麼區別。之所以如今哥兒地位遠遠不如男子,還是受到了世人眼光的拘束。若不是他們看輕哥兒,將他們比作婦人,何至於今日也不曾有哥兒入縣學唸書?若有人當真力排眾議,做到尋常人做不到的事,當他站在大多數人登不上的高峰時,哪怕他是哥兒,屆時眾人也只會稱他一聲天才!”
哪怕季唯不曾跟在柳意綿身邊,親眼見到他受同窗排擠,可只要想一想哪怕是在現代,也不可避免擁有性別歧視與種族歧視,就可知道他在書院裡的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柳意綿微微抬起頭,看著屋頂,不想讓眼淚流下來,被其他人看到自己的軟弱。
他從未想過要讓季唯知道他在書院的遭遇,也不想讓他為難。可他人的排擠與冷落,卻仍然讓他在夜裡默默流淚。
季唯今日卻能說出這樣一番話,無異於劃破長夜的黎明曙光,什麼委屈無助,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了。
哪怕今後季唯不在身邊,他今日的這番話也能夠持續護著他、伴著他,讓他不再彷徨。
柳意綿抽了抽鼻子,忽然覺得屋子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出去透透氣。”他丟下一句話,低著頭從屋裡跑出去,躲到了竹林裡。
竹林裡空蕩蕩的,只有他一個,柳意綿再不用害怕被他人看到,趴在竹子上,捂著臉哭了起來。
“這話倒是新鮮,我還從未聽人說過。”紀寶山聽的瞠目結舌,要不是柳意綿從他跟前跑出去把他驚醒,怕是現在還沒回過神。
哥兒甚少,卻因其體弱不如尋常男子,生育又不如女子,而遭人白眼,地位低下。
若是照季唯所說,哥兒並非無用,反倒是要比之女子幸運不少。
至少在律法上地位同男子相等,女子能做之事,哥兒也能。普通男子能幹的事,哥兒若有能力,同樣能幹。
“聽君一席話,真是勝讀十年書。”紀寶山忍不住感慨。
“這有什麼難的,只不過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罷了。”季唯滿不在乎道。
他是從後世而來,習慣了人人平等,若是他也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或許也會同他們一般。
要是能扭轉他們的觀念,倒也是好事一樁。
“君有大才,我不如你,我不如你啊!”趙勉光一拳捶在桌上,還未等其他人反應過來,舉起袖子擋住臉,匆匆離開了。
“勉光,你這是要去哪?”林泰只來得及叫了他一聲,等他說完話,早已不見了趙勉光的人影了。
“嘿,他這是怎麼了?看著不大對勁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