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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成蔭臉色變換數回,最終恢復平靜,快步朝樓下走去。
他本想等季唯走了,再去找柳意綿,化開心結。
只是沒想到一下樓,就與正在挨個兒分糕餅的季唯等人迎面碰上。
除此之外,在季唯與柳意綿身旁,還跟著陸玉童,一行人正有說有笑的要從他跟前走過。
見是柳成蔭,陸玉書還特意停下來向他作揖,“沒想到這麼快又再見面了,柳兄。”
季唯看也沒看柳成蔭一眼,就拉著柳意綿走了。他並不是個不知禮書的人,因此陸玉書才覺得有些奇怪,衝柳成蔭說了句“失禮”,帶上書童跟了上去。
“季公子,你與柳兄相識?”說話間,陸玉書回頭看了一眼柳成蔭,後者還站在樓梯口的位置,一直看著他們。
“陸公子可還記得我家這小弟的名字?”季唯在一間沒開的房間外站定。
“當然,姓柳,名……”陸玉書看了一眼站在季唯左後方半步遠的柳意綿,有些吃驚,“難不成柳小哥,竟然與那柳兄是一家人?仔細看來,眉目間確實有幾分相像。”
季唯冷哼一聲,“憑他也配?”
陸玉書不解,“此話怎講?”
“陸公子,他是我大兄。不過……不過我早在一年前,就被賣給了季哥,因此也已算不得柳家人了。”柳意綿解釋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陸玉書自知這裡頭定有難言之隱,不願重揭開柳意綿的傷疤,當即扯開了話題。
只是心中對柳成蔭此人對印象,霎時間低了幾分,再不如方才了。
兩棟校舍都送了個遍,陸玉書領著兩人帶上張鳴遠的書信,前去拜訪了山長。出來後,又在書院裡逛了一圈,陸玉書不便打擾,把季唯送到書院門口後,先行離去。
“申時過半,天色也不早了,我看今日就送到這。”季唯拉住還要送他的柳意綿,迅速掐了一下他鼻尖,笑話他,“多大的人了,離開家還要哭鼻子。”
“我沒哭鼻子,是風大,沙子迷了眼睛,我擦擦就好了。”柳意綿抬起手臂,用袖子擋住了眼睛,擦乾了眼角的溼潤才敢再看季唯,“季哥路上要小心,有空在家多休息,不用常來看我。”
“年紀輕輕,倒學會說謊了。”季唯戳了戳柳意綿的心口,壞笑了一下,“我瞧你的心不是這樣說的啊。”
“季哥!”
“好了,我先回去了,過兩日我再來看你。”季唯翻身爬上了牛車,望了一眼身前的書院,心裡總歸是放心不下去,又叮囑道,“碰到事不要一個人扛著,多找別人幫忙。好好讀書,差錢了就告訴我,一定要吃飽穿好,不然——”
“什麼?”柳意綿沒聽清,情不自禁地踮起腳尖。
季唯彎下腰,湊到柳意綿耳邊,微微一笑:“我可是要心疼的。”
柳意綿臉紅過頸,季唯卻已坐直了身子,拉起牛繩用力一甩,牛車動了。
“季哥,路上小心——”
被落在身後的人兒揮著手追了好幾步,漸漸的就看不到了。
季唯盤腿在牛車上坐好,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無蹤。
他一個哥兒要在男人堆裡唸書,本就舉步維艱。
更沒想到的是,那斷絕了來往,不打算再見的柳成蔭竟也來了縣學,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