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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錢遞給小販後,他接過八角宮燈,塞到了柳意綿手裡。
“你方才看直了,我哪能看不見?”
“不是的,我就是好奇……”柳意綿一陣臉熱,有點不敢抬頭看季唯,連手裡握著的花燈木柄,都像是燙手一般燒起來。
“三十文貴了。”他嘟囔道。
“也不貴,這雙層宮燈,用的是彩色的絹布,裡頭的燭光影影綽綽的透出來,倒也挺美。”季唯扭頭看了眼,替柳意綿將他耳畔散落了一縷細發,挽到了耳畔。
怕把他驚著,解釋了句。
“頭髮落下來了。”
柳意綿輕嗯了聲,兩人肩膀擦著肩膀,走在街上。
夜色深沉,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
到天色徹底暗下來時,兩人已走到了西街盡頭。
長柳鎮外靠著一座山,山腳下有條綠柳河,河水清澈,柳樹環繞,彎彎曲曲穿過了三個小鎮。
綠柳河面上,能看到不少點點亮光,順著溪流的方向,從上游往下飄來。湊的近了,才發現那些都是被載在瓦片狀浮木上的紙燈。
燭火明滅,隨水而漂。
“公子,要不要買水燈?”看到兩人在此駐足,中年人湊過來,舉起手裡簡陋的紙燈,笑的一臉討好。
柳意綿也舉起手裡的八角宮燈,衝他笑道:“我們有了,不用。”
中年人搖頭,“小公子這就不懂了,那是花燈,我這是水燈,二者可不同。”
“都是燈,有哪裡不同?”
“你看那邊水上飄著的燈,”中年人朝河邊走了幾步,彎下腰從河邊撈了一盞飄到岸邊的燈,跟手裡的紙燈比對,“是不是很像?”
柳意綿點頭。
中年人又把那盞燈放入河中,順水送走。
“小公子手裡的花燈是用來把玩的,紙燈可不是,寫了心願放在紙上,隨河流飄走。這燃燈可是傳統,二位公子不曉得?”中年人看他們一臉疑惑,又笑的更熱情了些,“這些紙燈,大都是從大溪鎮飄下來的。”
“大溪鎮上多學子,讀書識字的公子們,都喜歡河邊燃燈。我看小公子斯文,應是個讀書人,不如也試試?”中年人何等精明,一眼看出柳意綿有些鬆動,“紙燈比起花燈要便宜不少,一盞燈只用十文,二位公子都要的話,十八文就好。”
“那就兩盞。”
雖然季唯一直不說話,但中年人就是看出了季唯才是主心骨。看他發話,喜不自禁,立馬朝身後的同伴招手,讓他送來兩盞燈。
“這是紙筆,二位公子可來這邊寫下心願。到時候隨水漂走,河神會保佑二位心想事成。”
“這真能達成嗎?”柳意綿手裡拿著筆,有點好奇地看著中年人。
對方衝他眨了眨眼睛,狡猾道:“心誠則靈,若是心願達成,來年記得來還願。”
心誠則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