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大半年沒有回來了,一切看起來似乎都沒變。
柳意綿站在門口,從糊了籬笆的院子裡頭,傳來女人中氣十足的喝罵。
他把牛車系在顯眼的地方,這裡有片到膝蓋的雜草地,用來共老牛休息再好不過。
再怎麼怕,也是要進去的。
柳意綿提心吊膽地深吸了口氣,上前敲門。
“誰啊!”女人高高喊了聲,又嘟囔了什麼,跑過來開門。一看到門外站著的柳意綿,震驚的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二孃,我回來了。”
“你都賣出去了,還回來幹什麼?這裡已經不是你的家了!”
尤桂枝嫌棄的堵在柳意綿跟前,不肯讓他進去。
叫她二孃,是因為柳意綿的孃親,在他很小時,就已經病逝。後來沒多久,柳山又續絃,就給他們找了個叫做尤桂枝的二孃。
當初家境是不差的,父親獵戶,時不時能分到不少野味。
可後來獵戶雨後上山捉捕獵物,一不小心從山坡上滑下來,摔斷了尾椎骨。前後臥病了幾年,就跟著去了,沒了岳父家的補貼,連帶著柳家的日子也難過起來。
不僅季唯的大兄要去大府考試,尤桂枝還生了個嗷嗷待哺的閨女,家中日子捉襟見肘,尤桂枝起了賣掉柳意綿的念頭,就找了牙子來。
當初是讓牙子賣的越遠越好,特意賣去了長柳鎮另外一頭,可偏偏柳意綿心不死,還屢屢找回來,尤桂枝煩的不行,退了他一把要柳意綿趕緊滾。
“既然二孃這樣說,那我就先回去了。”
柳意綿把手裡的兩盒月餅遞給尤桂枝,失落道:“這是月餅,中秋節吃的,二孃替我向父兄問好,我先走了。”
明明都已經在家門口了,可卻不能進去,柳意綿通紅著眼眶,不想再尤桂枝面前丟人,強忍住淚意說完這番話轉身離去。
尤桂枝哼了一聲,才有功夫去打量柳意綿送的禮。
這盒子就已經如此精美,也不知道要多少錢。
他從哪來的?
尤桂枝想了想,提著月餅盒子衝回了屋子裡,大聲叫喊來柳山和柳成蔭。
“什麼事?”柳山打了個哈欠,渾身散發出濃郁的酒味,是剛剛才躺下去就被叫起來,眼角眉梢都寫著不樂意。
而柳成蔭,出來時手裡還捧著一卷書,面對尤桂枝,臉上看起來淡淡的,沒什麼表情。
“你們猜猜看這是誰送的?”尤桂枝神神叨叨地說完,把手裡的月餅盒子放在桌上。
柳山眼前一亮,跑過來左摸一下,又摸一下,“誰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