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十二點,西區老橡木旅館。
這是斯維因留給陳森然的資訊。
在第二天的對決散場之時。
今天是阿瓦羅薩對陣凜冬之怒。
最後結果是阿瓦羅薩險勝凜冬之怒。
即使是到了夜裡,街上還是有不散的人群在討論著白天的對決。
有壓了凜冬之怒輸的慘的,更是提著酒瓶在那裡大聲罵著娘。
陳森然扯了扯帽兜,快速穿過了意猶未盡的人群。
現在是夜裡九點半,他準備去殺人。
斯維因給的資訊已經再明顯不過,樂芙蘭就在西區老橡木旅館裡,今夜十二點是個殺她的好時機。
陳森然彷彿一下子又找回了當年當殺手的感覺。
一個人穿行在巴黎或者倫敦的鬧市區,在目標附近的某個咖啡館點一杯咖啡,坐到十二點,然後慢慢摸上天台,架起狙擊槍,瞄準,射擊。
嘭——
一槍斃命。
這是屬於男人的浪漫。
殺手的浪漫。
他信步走過人來人往的街頭,走入了燈火未歇的西區。
雖然離擊殺時間還有一段時間,但提前做好準備工作是陳森然從做殺手第一天就養成的良好習慣。
更多的時候,他喜歡觀察,再一擊致命。
用最少的子彈幹最快的活。
這是殺手的哲學。
很難說,他今晚沒有讓德萊文出動,除了考慮到德萊文的殺人手法太暴力,可能會暴露行藏以外,是不是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很久沒有殺人了。
像個殺手一樣殺人。
其實從內心深處來講,他也有一點點懷念當年在那一個世界殺人無忌的生活吧。
至少沒有牽掛。
儘管,當年他很討厭那樣沒有牽掛的人生。
人就是這麼奇怪的動物。
推開一家小酒館的門,陳森然點了一杯清淡的麥酒,順勢坐在了一個靠窗的位置上。
從一旁的暖黃色玻璃向外望,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離這家酒館不遠的那一家老舊的旅館。
老橡木。
這是一條老街了,街上的建築都呈現出十多年前的那種戰爭學院大開發時期的風格。
簡約中透露出一股深邃,就猶如上一個世界的哥特式建築。
這樣一個深夜,老街。
獨行的殺手和寂寞的酒館。
真是充滿了藝術的氣息。
將新上來的酒從左手換到右手,陳森然搖晃著酒杯,開始放開自己的感知。
雖然他如今已經擁有了絕強的實力,可是說到殺人這一門功課,他依舊錶現的如一個初學者般虔誠,這是從最開始就深刻進他的骨髓的東西。
老橡木旅館並不大,前後也就十幾間屋子。
將精神觸角從老橡木的邊角侵入,陳森然並不急於一下子就監視整個旅館,因為那樣很容易打草驚蛇。
陳森然是一個很有經驗的殺手,或者說,他是一個無比有耐心的殺手,他曾經為了擊殺一個阿拉伯王儲,一天一夜躲在沙子下面一動不動。
這樣的毅力已經不能用可怕來形容,簡直就是非人。
雖然,陳森然如今也已經不能算是一個人了。
時間緩緩向十二點推進,陳森然的精神觸角也在一點點蠶食整個旅館。
他已經差不多可以用意念看清楚整個旅館的動靜。
但是除了一個應該屬於無關緊要人員的前臺以外,並沒有別的人在旅館裡。
這證明樂芙蘭還沒有回來,而十二點則是一個致命的時刻。
十二點,樂芙蘭就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