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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的梅雨天,讓窗外的植物綠意愈發濃郁,可是卻讓人提不起精神。
教室裡,一華懶散地用胳膊支著腦袋,外面的落雨聲滴答滴答,把她的思緒越帶越遠。
只是發呆沒多久,一隻手輕釦了她的桌面。蒼白的指結和暗棕色的木桌板之間清脆的碰撞聲,將一華的飄遠的心神扯了回來。
她順著這隻手往上看去,另一隻手拿著課本的荻原並沒有在她身上投入過一個眼神。他專注於自己的授課,或者說是專注於對課文內容自我理解的暢表。好像只是恰好經過一華的身邊,恰好不經意地輕釦了一下她的課桌。
一華收回自己的視線,荻原也繼續往前走。
逡走一圈後,荻原重新回到自己的講臺。恰巧此時鈴聲響起,荻原像往常一樣沒有過多招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此間教室。
一華看著黑板上還沒有擦去的“相聞歌”叄個字,心湖漸涼。男女間的情誼就算在詩歌裡再怎麼美好,現實中卻總逃不過醜陋的欲·望。
一華聽得出,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了。
今天的最後一節是美術課。儘管繪畫是一件很風雅的事情,但也許是因為畫室註定不是一個整潔的地方、而一次繪畫的過程必定會讓人雙手都是鉛色或者油彩的原因,喜歡美術課的大小姐卻並不是很多。所以作為選修課的美術課,也一向門庭慘淡。
下課的時候,稀稀了了的學生向授課嬤嬤道別後離開了畫室。一華想要留下繼續完成作品,她收下了嬤嬤留給她的畫室鑰匙,保證走之前會鎖好畫室的門窗。
一華畫的是紫陽花。
一華喜歡紫陽花。“一華”這個名字是她早逝的母親取的,意思是“一朵花”。小的時候,裕子就說過很喜歡這個名字,她對一華說,那一定是一朵可以捧在手上的嬌小憐人的花。可是一華自己並不喜歡,一朵花,太寂寥了。而像紫陽花和紫藤這樣一枝有那麼多小花朵熱熱鬧鬧擁簇在一起的花,才讓她覺得非常美好。
恰值梅雨,正是紫陽花的季節。
一華在顏色上調了很久,終於調適出了她想要的顏色。
油彩隨著一華的筆觸附著在畫布上,她非常溫柔地投入其中,就好像是在面對自己的愛人一般。以至於什麼時候背後站著個人都不知道。
“色彩很漂亮。”清朗的音色混雜著溫熱的吐息落在一華的右耳。
一華像是由夢中驚醒了一般,本能地帶著警惕反射性地回頭並向身後縮退,手中的畫筆差點沒握穩,卻還是在畫布上留下了驚動的劃線。
“我就這麼嚇人嗎,北白川同學?”荻原帶著溫和的笑意,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發現是荻原,一華收斂了神色,尷尬地笑笑:“並沒有,荻原老師。是我自己反應過頭了。”
“不過,真的是非常漂亮的顏色呢。”荻原的手指劃過自己的下頜,指尖因此沾染了一抹藍紫色的顏料,他看著自己的指尖,笑意盈盈地對一華說道。
荻原的行為彷彿在對一華無聲地說著:瞧瞧你乾的好事。一華一下子認識到這位老師是個不好惹的角色,立馬套上好學生的樣子,一臉歉疚地向荻原表達自己的歉意,並且拿出自己的手絹遞給荻原擦拭。
荻原並沒有接過她的手絹,轉而對她說:“司機在校門外等你,你該回去了。”
一華收回自己還拿著手帕的手,再次“誠摯”地表達了自己的歉意和謝意。讓一華有些驚訝的是荻原並沒有要馬上離開的意思,他盯著她的視線讓她如芒在背,她只好粗糙地收拾了一下,然後把嬤嬤給她的畫室鑰匙交給荻原。
荻原看著這次一華手裡的鑰匙,又看了看一華。短暫的靜默後,荻原收下了鑰匙。
一華感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