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小的那個立刻說道。
“好嘞,一間上房!”
“對了,掌櫃的,勞煩你差人燒些水送到房裡,我們得洗一洗。還有,給我們弄兩身乾淨衣衫吧,這些辦妥,錢便不用找了。”
衛初宴說罷,轉頭看了趙寂一眼,想到她兩天未進食了,又道:“勞煩再送些吃食過來,要清淡一點的。”
應當沒有遺漏了,衛初宴拉著趙寂的手往樓上走去,沒走幾步,聽見趙寂補充道:“今夜我們宿在你這裡的事情,請不要說出去。”
奇怪的客人,奇怪的要求,可手上的金子卻是足金足兩的!心中猜測這可能是兩個與家人鬧彆扭而離家出走的小孩,卻也不敢怠慢。她們開著店門做生意,許多事情都是看破不說破,唯有銀錢,是要牢牢攥在手裡的。
“明白明白,今夜並無客來,你們放心吧,我這人別的不說,就是嘴巴緊。”
爽朗一笑,林鈴兒將金子放進荷包,腳步輕盈地先叫了廚子去弄吃食,又回房把自家妻子喚醒,一個去柴房燒水,一個去給她們弄衣衫了。
小門小戶的,哪有什麼夥計,廚子倒是有的,但只管灶上事,平日裡這些瑣事都由她和妻子兩人操持。
有時候半夜裡來客人,她們就要這樣忙碌的。
進了掌櫃的指的那間房,關上門後,衛初宴和趙寂對視片刻,突然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趙寂又有些心酸,她撲進衛初宴懷裡,擦了擦流出來的淚,初宴摸著她的小腦袋,眼角也有晶瑩,但她還能剋制,並未像趙寂這樣委屈又喜悅地直接哭出來。
不容易......真的不容易。
先前的緊張感過去,如今心中是一派輕鬆,雖還有一段路要走,雖然知道不到宮中便不是真正的安全,但是逃出來後,便代表橫在面前的又一座山給翻過去了,她們兩人,也終於可以放下一些心神,好生休息一夜了。
伏在衛初宴懷裡哭了一會兒,有人敲門:“客人,水已燒好了,請問是現在用嗎?”
和之前那個略有些潑辣的聲音不太相似的溫柔嗓音。
衛初宴開啟門,見一相貌清秀的婦人站在門前,腳下放了一桶熱水,臉頰微有些發紅,應該是一路拎上來的。
“你是?”
一瞬間,衛初宴有些防備,不過,一會兒之後,她的眼神復歸平和。
緊張了,緊張了,這應當是客棧的人。
一路逃亡,戒備已成常事,方才那一下,她好似把人家嚇到了。
“我家當家的讓我給你們燒些熱水,噢,就是方才給你們開門的掌櫃的,我當家的。”被一個孩子嚇了一下,楊h秀兒愣了片刻,而後吶吶解釋道。
這時林鈴兒風風火火地抱著幾件衣衫過來了,見到楊秀兒已經到了衛初宴她們門前,也不意外,只是在看到那桶水時嗔怪地掃她一眼:“叫你去燒水,又沒讓你提上來,你的力氣能有我大嗎?水是都燒好了是麼?那幾桶我去提就好了,你不準再動了。”
被當家的當著孩子的面“訓斥”一頓,楊秀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跑的那樣急,我看客人應當也很急,沒想那許多,便提上來了,左右也不重,你何必又來說道我?”
“你啊!”
把衣衫給衛初宴,林鈴兒解釋道:“這麼晚,街上哪家店都關門了,除了我們這種做客棧生意的,買不到衣衫的。這我小時候穿過的,看了下,你們應當能穿上,放心,洗的乾乾淨淨的放著的,那時我未分化,這上面也不曾有什麼氣味,不會攪擾你們的。”
衛初宴捧著衣服,看了一眼趙寂。趙寂沒顯出什麼排斥的表情,她連死人的衣衫都穿過了,眼前這又算什麼呢?
“有心了。”
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