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也在想著一些事。
季朝雲為他做的,他為季朝雲面紅過的。
如今擁吻,吻得情真,也吻得忘形,令林墨幾乎要忘記那些做錯的,遺憾的。
哪怕之後都要全部憶起,全部都要償還,但這一刻林墨都想忘了。
這一個林墨,仍舊狡猾的,想與季朝雲貼得更近,忘記得更多。
林墨望著季朝雲的眼睛。
「季朝雲。」
季朝雲也望著他。
林墨不知道怎麼說好,覺得自己的臉上不是發熱,而是滾燙。
「你之前和我生氣……那你想不想知道,當初在平陽,你闖進來打斷我和秦佩秋說話,我那麼生氣是為什麼?」
季朝雲立刻答言:「不想!」
雖然他仍舊是氣,但現在林墨已經想起,其實那一次,就是林墨第一次,想和秦佩秋說他心意。
他曾經是真的,喜歡過秦佩秋,亦欽佩秦佩秋。
可被季朝雲打斷之後,為他所言林寬,和安寧林氏的說話,林墨一直猶豫著,未曾向秦佩秋提起。
再然後,便是永無機會再提起。
至於現在麼,既然季朝雲不想聽,而林墨也真未與秦佩秋有什麼私情,那就不說了,反正不聽也是季朝雲自己虧了去,白吃一等乾醋。
林墨就和他說別的。
他將嘴唇貼在季朝雲耳邊,道:「好吧……那,朝雲哥哥,想不想,跟我做點別的?」
這一字一頓的,故意說這種話,又這麼叫他,令季朝雲也覺得這林墨實在狡猾,永遠都是狡猾。
這也和他之前說的一樣,是林六郎天生就會麼?
但季朝雲已經不能再想了,他從前妄想的,今日都要全部成真,他已經不願去想更多。
緊貼著,相擁著,距離已經不能再近了,林墨嘆息著。
「哎……」
明明都是他自己先撩撥,他卻哭了。
便是林墨哭了,季朝雲其實都不想停下,但他還是問林墨:「疼嗎?」
「疼……我要朝雲哥哥抱著我……」
真的好疼,林墨認真地覺得疼,但是又願意疼著,疼出些快活。
「要停下來麼?」
季朝雲握著他手問。
「不要……我想朝雲哥哥……讓我再疼點……」
這種時候季朝雲是不可能當真停下來的,林墨也不願意他停下。
紅著臉,對他撒嬌,林墨也真喜歡這點疼,疼得足可誤認自己當真活著。
說到當真活著,他就想到了季朝雲想要為他做的,季朝雲至今不肯說。
這不知何地的洞窟內,光照不進,像是永夜。
得他季朝雲相守,其實永夜也當永晝。
但林墨仍舊,不想季朝雲活在永夜裡。
若要林墨為季朝雲而好好活著,為何不是季朝雲為一個林墨好好活著。
上邪。
就讓季朝雲日風光長久,一登仙道,可以麼?
「朝雲哥哥……你看著我好麼……」
季朝雲望著他眼睛。
「硯……」
季朝雲的話沒說完。
林墨的眼神不對。
林墨的嘴唇翕張亦不對。
「潛寐生黃泉,神鬼皆不寤。」
若是往常時候,他對季朝雲施展魂攝禁法,必定不能得逞,但這一刻,是季朝雲對他最無防備時刻。
「仲霄……你就看著我……」
季朝雲被他操縱著,認真看他。
林墨也看他,看他因情動額角有汗滴落,看他視線渾濁。
林墨的眼淚從眼角滑過。